剛回到星雨樓,東方便開始呈現魚肚白。
我暗自慶幸回來的及時,趕緊脫下身上的男人服裝,拿出易容藥往臉上鼓搗了幾下,恢複出穀時的醜姑娘妝容,靠著床頭閉上眼歇息。
讓我有點鬱悶的是,那個詭秘的曠少羽,就象一道烙到我心靈上的痕印,我的腦海好象一下子變成了他的影集,俊美的臉上狡猾的笑,邪氣的笑,淡淡的笑,詭異的笑,晃的我心煩意亂,用手指輕觸嘴唇,似乎還有他留下的唇溫,我的耳根不自禁熱了,這種感覺令我很是忐忑不安,但想到以後或許永遠不可能再遇上他,內心便無比惆悵,苦笑著逼自己揮走屬於他的一切記憶,就當昨夜隻是做了一個長夢!
柳千尋笑眯眯站在我的臥房門口,關心的問道:“袂風,昨晚睡的好不好?”
“還好還好!”
我打著哈欠回答,心裏暗罵自己虛偽,明明一夜未睡,哪來的還好?
柳千尋道:“趕緊下樓吃早餐吧,有你最喜歡的八寶粥。”
我點點頭,跟著他下樓。
接下來的一整天,我都躲在臥房看書。
當然,並非我喜歡看書,僅僅隻是打發一下無聊時光,畢竟我學的是簡體字,雖然做為美術專業的學生,多少曾用毛筆練過古體書法,也基本認識古書上的繁體字,但並不代表我喜歡,望著大堆密密麻麻的手抄或拓印本,我的頭就忍不住脹痛,好懷念二十一世紀圖文並茂的印刷書。
天黑後,我再次去了冷無際下榻的金龍客棧,心裏總有一種朦朦朧朧的預感,覺得要找的那兩人應該和他有關係。潛到客棧屋頂,依然倒掛金勾戳穿窗紙朝裏偷望,房內點著燈燭,卻是空無一人,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咦,人呢?難道已經走了?
正在納悶,有人推門進來了,是一位很年輕的公子,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一副書生裝扮,大眼明眸,白白淨淨的臉蛋略顯病態,長的比女孩子還要漂亮秀氣,一看就是不諳世事的書呆子。
隨後跟進來的店小二,手裏端著一盆水,肩上搭著白毛巾,將水盆放椅子上,取下肩上的毛巾搭在椅背,客氣的衝著公子彎了彎腰道:“客官,您要的熱水來了!”
“嗯,好的,有勞小哥了”年輕公子彬彬有禮,頓了頓指著床上問道:“對了,小二哥,被子有沒有換幹淨的?”
小二彎著腰,再次鞠了一躬道:“回客官,上任房客結帳走後就換幹淨被子了,我們客棧一向注重衛生,請客官大可放心居住。不知客官還有沒有別的吩咐?如果沒有,小的就先走了。”
年輕公子一揮手道:“沒有了,你走吧!”
小二略欠欠身子,輕輕掩上門走了。
想不到冷無際這麼快結帳離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現我跟蹤他,所以趕緊挪了窩?眼下人海茫茫的,要想再找他,隻怕比大海撈針還難,萬一他回了西涼,那就更難找了。
我無聲歎了口氣,正想起身離開,忽然發現前麵屋頂躍過來兩個黑影,驚的我趕緊閃到一邊藏起來。
兩個黑衣人看樣子武功不俗,幾個縱身便躍到了少年公子窗前。
難道是偷東西的賊?那公子好象沒帶什麼行李,應該沒東西給他們偷。要不就是仇家尋上門?可是那樣一位單純文弱的書呆子,怎麼會和武林人士結成仇呢?或者說他們是來找先前住店的冷無際?嗯,其中隻怕有什麼問題!
我暗自思量,借著朦朧月色,隱約可以看清來人是兩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身黑色夜行服,臉上都蒙有黑巾。一個背著一柄長劍,一個腰裏別著一把彎刀。來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