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天神樹扶桑倒懸於天地之間,其紮根於穹頂,而朝著下方那片廣袤無垠的大地延伸而去。一顆太陽亙立於其樹冠之中,不斷沉浮著,散發出無數耀眼的光芒穿過枝葉射向四麵八方。
太陽之火不斷灼燒湮滅著扶桑的枝葉,但又不斷有新的嫩綠枝芽長出,而燒毀衰敗的枯枝敗葉則化為飛灰,不斷產生些白色的煙霧飄浮於天上,不斷凝實、飄散,形成了這方天地的雲朵。
無數雲朵附著於扶桑各處,卻又無法接近那輪曜日,使得這片大地上的凡人皆以為那穹頂之上的太陽亙古長存,普照世間,而始終無法知曉這片天地的真實。
日出日落,四季變換皆有規律,一部分人認為這是自然的奇跡,而歌頌自然;一部分人認為這是神明的壯舉,而讚美神明,而事實上這一切皆為扶桑所創造的,樹冠闊開則是白晝;樹冠閉合則為黑夜,四季的差距也皆因如此。
如此秩序井然的規律帶給天地間是一片祥和,令這片大地上的無數生靈安穩的繁衍生息。
可就於那一日,一場改變天地秩序的史詩級災禍突然降臨。
無數道流光從太陽中竄出,散開在扶桑樹枝間。
那是一隻隻銜著烈焰、披著極光的人形大鳥,自太陽中誕生而出的先天生靈--金烏。
它們開始猛烈蠶噬著扶桑的枝幹,即使是參天神樹的再生之能也抵擋不住這不斷從太陽中魚貫而出,無窮無盡的金烏。
扶桑斷裂的枝幹攜帶著流炎墜落向著大地,不可熄滅的太陽之炎焚燒、湮滅一切,一時間,生靈塗炭!
在金烏的圍攻與太陽的灼燒下,扶桑幾近枯萎,再也無法拘束住這曜日,刹那間火光四起,太陽接連膨脹了幾十倍,將扶桑連根從天穹拔下,吞噬殆盡。
忽然,穹頂之上,扶桑被拔起處瞬間裂開來,裂縫迅速漫延至整片天空,無數的銀色液體從這裂縫中流淌而下,當觸及到地麵後時,立即凝固起來,形成了一根根連接天地的擎天巨柱,後世人將其稱為通天建木。
在當時,其中有一根建木無可阻擋的穿透了太陽,將其固定在了那個位置,建木中所蘊含的能量也將太陽那磅礴不羈的烈焰所拘束,不在肆無忌憚的向外擴散,隻餘留下那光芒與溫度。
天穹已停止裂開了,無數建木林立,形成了一大片建木林,這也將世界劃分為三個,在建木林範圍之內,烈日當空、焚天灼地,是為烈骨禁地;建木林範圍之外,天寒地凍、雪虐風饕、是為寒淵禁地,唯有建木林邊緣之處,第三世界、晝夜之間,人類方可於此生存。
於是,在這場天災之下所幸存下來的人類便在這晝夜之間建起了聚落,生息繁衍,直到如今,而那兩大禁地依舊是凡人不可逾越的生命禁區。
說完,馮材祁便合上了卷軸。
“等等 等等!有個坑啊老馮,那些金烏呢?你都沒講它們飛哪去了,這般恐怖的玩意咱們碰見不得完球啊!”蹲在木椅上的陽炘叼著牙簽問道。
“哦,那玩意啊?大夥都說它們是死光了,咱們估計碰不著。”馮材祁邊說著邊將卷軸塞回身旁的櫃子裏。
“不可能!太陽中天生天養的怪物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死,我覺得多半是藏在烈骨、寒淵哪個禁地之中等待著一個機會,突然飛出來,放出太陽!”陽炘吐掉牙簽,從竹椅上跳了下來。
“你就別瞎操心了,就算還活著,又能怎樣?太陽都被建木洞穿了,幾隻小鳥還能翻起什麼風浪?回去洗洗睡得了吧,明天一大早還要巡邏呢!還有就是你自己學學認字吧,都十一歲的大小夥子了,大字都不識一個,啥都讓我給你念。”說罷,老馮頭也不回的推開書窖的門走了。
“別啊,老馮!咱軍營裏文化人就你一個了,要我識字也得是你教我啊,你白天一整天都要巡邏,隻有晚上才有空,晚上我還要聽你講文獻,哪還有時間識字啊!”陽炘連忙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