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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過了新年,便是真正的新帝元年了。
沐君彥改年號元啟。
緣起,鳶起。
元啟兩個字裏麵藏著的小心思,他從未跟任何人說起過,隻有他自己知道而已。
元啟元年,春暖花開的四月裏,景國皇後應知鳶在鳳儀宮中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元啟帝大悅,大赦天下,並降低景國全國的三年農業稅收,還當即封了剛剛降生的皇後嫡子為太子。
景國百姓莫不感念新帝和小太子的恩德。
鳳儀宮。
應知鳶剛剛平安生下孩子,沐君彥不顧身旁眾人的阻攔,執意進了產房。
他把助產的女醫、穩婆還有丫鬟們都趕下去了,連兩個孩子也被奶娘抱走,沒能從他們娘親那裏分走他們父親的半點眼神。
沐君彥半跪在應知鳶的床邊,萬般珍惜的看著應知鳶因精疲力竭而顯得無比蒼白的麵龐。
“阿鳶,我們不生了,好不好?有他們兩個就夠了。”
沐君彥聲音輕微,似乎怕嚇著了昏睡著的人兒。
在等待應知鳶生產的這十幾個小時裏,他實在是被嚇怕了。
聽見應知鳶在產房裏麵無力的痛哭時,那一聲聲痛苦的喊聲簡直像有人在拿淬了毒的匕首一刀一刀的割著他的心。
這個時候,沐君彥才發現自己也有這麼無能為力的事情。
自己深愛的女人在產房裏為自己生孩子,可他聽著愛人在產房裏麵的痛呼,看著那一盆一盆被端出來的血水,卻根本沒辦法做任何事情。
此時,產房裏依舊還有極其淺淡的未能徹底消去的血腥味。
血流的太多,即使鳳儀宮的宮人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一時半會也依舊沒辦法讓血腥味徹底散去。
沐君彥並不覺得這血腥味難聞,隻會心疼。
他對應知鳶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人回答他。
應知鳶早已在生完龍鳳胎中的小兒子以後,便陷入了昏迷當中。
應知鳶不能回答他,可沐君彥心疼的望著應知鳶失血的臉龐,心中早已下定了決心。
當天晚上,他秘密召見了太醫院的院首。
沒有人知道新帝跟年近八十的太醫院院首說了些什麼,隻知道兩刻鍾以後,走出鳳儀宮的太醫院院首兩股戰戰,汗流浹背,回去便嚇得大病了一場。
而在這之後,元啟帝後宮再也沒有孩子出生。
後世不少人都懷疑是因為元啟帝的皇後生德陽長公主和景烈帝時傷了身子,但也終究沒辦法跨越千年時光,回到這個時代來驗證他們的猜想了。
二十多年後,將景國發展的蒸蒸日上的元啟帝傳位於太子。
太子的登基大典結束以後,沐君彥和應知鳶一起登上了景國京城的城牆。
看著城牆外的一片大好河山,沐君彥牽起了應知鳶的手,在夕陽下相視一笑。
他做到了,他們曾經約定過的那樣,一生一世一雙人。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