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算他被沐君彥給抓起來了,但要是周王交給他的任務完成了,說不定即使他被抓起來了,周王那邊也會看在他辦事得力的份上,搭救他一把。

希望渺茫,但也總算是有個希望,不是嗎?

可是要是他連周王吩咐的事情都沒做好的話,哪怕今天他僥幸逃過一劫,等這件事情過了以後,周王早晚也不會放過他的。

他這下真的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所以你這是承認,你對那些酒水動了手腳,連沐容鬆中的毒也跟你有脫不開的關係了?”

“奴才,奴才…………”

稱心無言以對,心裏依舊抱著微弱的希望,在沒有親眼看見惻刀真正壓下的那一刻,他總不相信自己會就這麼沒命了的。

“剛剛,副帥大人的手是不是動了?”

一個已經站在沐容鬆隊伍那方的將領並不關心到底是不是稱心給沐容鬆下的毒,都已經中毒了,對於他們這些人馬來說,沐容鬆到底能不能解毒才是最重要的事!

所以他隻關心沐容鬆能不能真正醒過來,便一直盯著沐容鬆和周老大夫的動作。

還真的被他觀察到了沐容鬆那細微的動作。

這屋子裏大家都是了解彼此實力的,知道在這種時候、這種距離裏麵,不需要懷疑一個頂級武將的眼力。

因此,聽見這名武將這麼一說,大家便都瞬間相信了那將軍所看見的畫麵,紛紛屏息凝神的看著沐容鬆被周老大夫紮了十幾根針的那隻手。

在這麼多人一眨也不眨的視線下,沐容鬆的那隻右手又輕輕的抖了一下。

“是真的,我也看見孝王殿下的手動了。”

“孝王殿下吉人自有天佑,當然會再度蘇醒過來的。”

不管這些人心裏想的是什麼,在表麵上做的功夫都還不錯。盡管比不了在京城朝廷上的那些人所修煉的偽裝功夫那麼天衣無縫,但好歹有個樣子,幾乎所有人都對沐容鬆可能醒來的事實表示了高興。

唯一一個控製不住自己的麵部表情,在臉上露出失望的人,可能也就隻有稱心了。

在周老大夫停止施針以後,沐君彥作為武將這邊的代表,親自開口問了周老大夫:“周大夫,施了針以後,沐容鬆還要多久才能醒來?”

周老大夫信誓旦旦地道:“有老夫親自助走,不過片刻他就能醒了。”

周老大夫不是對他自己自信,而是對他的醫術自信。

說著,周老大夫看著沐容鬆那輕輕顫動的眼皮,對沐君彥道:“南昭王殿下,你瞧,孝王殿下這不就醒了嗎?”

沐容鬆從黑暗中緩緩的睜開眼睛,第一時間呈現在他眼裏的就是周老大夫那放大了的蒼老麵孔。

可他卻顧不得疑惑為什麼這個糟老頭子會出現在自己麵前了。

因為沐容鬆感到自己的頭頭痛欲裂。

“我這是怎麼了?”

沐容鬆的最後記憶還停留在自己在營帳裏麵,懷揣著激動的心情坐著,然後如意進來給他送了一杯茶水,他就著那杯茶水吃了桌上的一小盤子點心。

再然後…………

發生了什麼,他怎麼完全不記得了?

難不成是他太過疲累,所以才睡著了?

那他可真是太厲害了,得寫信回去跟父皇母妃好好說道說道——看他多麼的勤奮,竟然被軍務給累暈了。

這件事情好好操作一下,說不定能為他在朝中和民間贏得一大片的名聲。

不得不說,在這種事情上,沐容鬆和沐容均不愧是兩兄弟。麵對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任何事情,都能夠迅速的跟奪嫡扯上關係,並借此來給自己增添有利籌碼。

等沐容鬆的視線開始往四周移動,看見了幾乎是把他包圍起來的沐君彥和其他將領的時候,沐容鬆才停下了心中的那些暢想。

“這是怎麼了嗎?你們怎麼都在我的營帳裏麵?”

被這麼多人圍著沐容鬆有些震驚,萬分不解的問。

他看見這屋裏頭都已經點起了火把,“我是睡著了嗎?這是到什麼時候了?”

沐容鬆還有很多疑問要問,周老大夫卻道:“老夫剛剛施針,並沒有清除孝王殿下體內的毒素,隻是暫時壓製住了而已,想要徹底根除所需要的時間比較長,所以現在孝王殿下隻是能夠清醒片刻,還是應該挑些要緊事情的問為好。”

沐容鬆的第一反應是,難道我問的那些問題不重要嗎?

接著浮現在他腦海裏的疑問則是——

我中毒了,什麼時候的事?

沒人回答他的疑問。

沐君彥對周老大夫點點頭,指著還被士兵們壓著跪在地上的稱心,問:“你中了毒,你身邊這個小太監說你昏過去之前喝的那杯酒,是你吩咐他讓人去拿的,是真的嗎?”

沐容鬆剛醒過來的小腦袋都是蒙的,好半天,理解了沐君彥的意思以後,他臉上浮現出疑惑的神情,“什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