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她向林夫人詢問過了,知道張大將軍的情況還算好的時候,便打算去軍營的傷兵營裏麵瞧瞧。
救治傷兵本來就是應知鳶來到軍營之後的目的。
那麼事情便宜早不宜遲,找去一刻就早一點幫助傷兵營減輕一點負擔,也能讓更多的士兵得到好的治療。
林夫人剛從張大將軍的帳篷裏麵出來,知道張大將軍現在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了,也就不必太過擔心了。
當她得知應知鳶想要去傷兵營看看時,剛好林夫人現在沒什麼事,便自告奮勇的帶著應知鳶前往傷兵營。
隨著林夫人和應知鳶離傷兵營越來越近,伴隨著空氣和風的流動,她們鼻尖處聞到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濃重。
光是聞到這種和各種氣味混雜在一起的血腥味,應知鳶就知道自己接下來看到的情景絕對不會像她平時給病人治病時看到情景一樣友好。
這裏的空氣中都透露著一股死亡彌漫的味道。
不需要林夫人繼續給應知鳶多做解釋,一看到傷兵營及其附近擠滿的密密麻麻的士兵們——這些人要麼是缺了胳膊,要麼是斷了腿的,再者就是腰腹上中了一刀,或者背上有著縱橫交錯的刀傷,還有像張大將軍一樣,身上被敵軍射中了長箭的傷兵們——應知鳶立刻就完全站不住了。
應知鳶神情凝重,看著因為人手不足而被放置在一個帳篷外麵的傷兵,立刻走上前接受了一個手掌被人砍斷,手腕處還在拚命流血的傷兵的治療。
在應知鳶走上前去給士兵們治療的時候,林夫人就站在一旁。
林夫人對醫術一竅不通,這個時候也幫不上什麼忙,就隻能看著應知鳶神情嚴肅的給著那些渾身髒汙的士兵們包紮、縫合,臉上沒有半點嫌棄之色。
那士兵身上的血跡和灰塵沾染上了應知鳶幹淨整潔的衣裙,甚至一不小心在應知鳶的手上、臉上蹭到了一些汙跡,可應知鳶臉上也沒有露出半點不悅的神情,而是一如既往的認真,從始至終態度都沒有變過。
看著應知鳶那神情認真的樣子,林夫人覺得她應該知道為什麼南昭王沐君彥那麼眼高於天的人,會非應知鳶不可,娶應知鳶做南昭王妃了。
當應知鳶開始給她的病人治療起來的時候,眼裏的光芒和堅定神情像那麼的耀眼,像太陽一樣。
林夫人看著看著,根本沒好意思上前去打擾不過一刻就融入到了所有的軍醫當中,忙的不可開交的應知鳶,悄悄的自己走了。
她知道,應知鳶今天可能會在這裏待很久。
…………
等應知鳶在傷兵營裏麵結束了一天的治療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太陽已經下山,月亮從遙遠的大漠當中升起來了,軍營裏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火把。
出了傷兵營的帳篷,應知鳶又往前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她在這到處都是帳篷的地方,根本記不清來時的路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