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想起來,當時那些參加葬禮的賓客們所說的話,基本上都是看見應平淩夫妻沒了,知道應家最後會落到應平濤夫妻手裏才說的一些好話。
人死如燈滅,應平淩夫妻沒了,應平濤他們二房也就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應平淩生前留下的那些人脈和交情,在外麵把自己包裝成一個友愛兄長,善待侄子侄女的老好人形象。
可如果應平濤真的是老好人,怎麼會任由應知鳶和應知許在應老太爺死後過的那麼淒慘呢?
“青若姨,我當然是相信你說的話的,可是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現在還有證據嗎?”
聞言青若低垂了眼瞼,滿腔怒火似乎被迎麵一盆冷水潑過來,讓她又恢複成了那個平靜淡定的大丫鬟。
是的,說實話,她一點證據也沒有。
甚至在剛剛之前,她都不準備這麼快的把她的懷疑給告訴應知鳶。
不僅僅是因為她擔心這十幾年的生疏會讓應知鳶完全不相信她的話。
更是因為即使應知鳶相信了她,可是她們兩人根本就沒有證據,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辦呢?
不過是讓她們小小姐徒增煩惱而已。
可是還是好不甘心啊。
“奴婢沒有證據。但是如果是從當年的那些山匪當中去查,說不定能查到一些線索。”
青若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多少底氣。
這一切到底都是她的揣測而已,就連當初的那夥山匪都很有可能是旁人虛構的,又從哪裏去查呢?
可應知鳶聽見青若這麼說,卻忽然從原主的記憶裏扒拉出一件往事。
當時原主剛剛失去父母,應老太爺雖然憐惜她們姐弟,但是他本人也沉浸在痛失愛子的悲痛當中,一時之間對原主的照顧就有些疏忽,讓原主躲開了重重丫鬟的看顧,偷偷跑到了原主父母的靈堂。
原主當時對父母死亡的理解,就是父母躺在棺材裏,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來看她了,再也不能伸出手來擁抱她了。
所以思念父母的她想多陪陪父母,就在棺材後麵窩著身子哭的筋疲力盡,累的睡著了。
原主當時個子小,躲在巨大的棺木身後,根本發現不了她這麼一個小人兒。
在原主被凍得半夢半醒間,忽然聽見了她那位二叔應平濤的聲音。
應平濤在和另外一個陌生的男人說話。
“處理好了嗎?”
“我辦事您還不放心嗎?那些人窮的很,為了銀子連命都可以不要。您給了那麼多錢,他們必然會守口如瓶的。”
“活人怎麼可能相信?隻要那些人嘴巴還在,你怎麼保證他們不會對別人提起?這可不是一個兩個人,十幾個假扮山匪的村民,萬一出了一個泄密的,老頭子都得殺了我。”
“……那您的意思是?”
“隻有死人才永遠不會泄露秘密。”
…………
原主懵懵懂懂,本來聽見二叔的聲音想出去,可是聽見應平濤的聲音那麼凶狠,又有些害怕自己的亂跑會讓二叔更加生氣,便一直沒有出聲。
等應平濤和那始終不知身份的人離開靈堂以後,原主才回了應老太爺身邊。
因為不是多麼愉快的記憶,原主當時也根本不懂假扮山匪是些什麼意思,還以為應平濤跟那人的對話是在全力追拿凶手呢,所以很快就把這段記憶給壓在腦海深處,許久都未曾想起。
等她長大了,能夠理解這段話的意思,原主又把當年那些事情當做自己的一場夢了。
畢竟有應知瑤一直在她身邊洗腦,說她們二房對應知鳶和應知許多麼多麼的好,哪怕應知鳶實際上的日子苦的像是泡在黃連裏,她也從未懷疑過她的嫡親二叔會是害了她親生父母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