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景承跟熟人打完招呼,就朝司澤月這邊走了過來。
見司澤月身邊的小男孩一直盯著他看,他禮貌的衝小男孩點了點頭,扭頭看向司澤月問道:“你的朋友嗎?”
司澤月點點頭:“這是我中提琴老師的孫子,我看著長大的。”
男孩又看了看譚景承,似乎想起了什麼,滿臉驚訝:“誒,您是……譚先生嗎?”
譚景承也意外的看著小男孩,點了點頭,疑惑的道:“我們認識嗎?”
小男孩的中文說的沒有那麼熟練,在腦海裏想了好久這幾個字怎麼說之後,艱難開口:“我在我祖母家的照片裏,看到過您。”
司澤月也滿臉震驚的湊過來,看著譚景承:“你認識索尼婭太太?”
譚景承點點頭。
一旁的小女孩突然叫走了小男孩,小男孩和他們匆忙告別後,司澤月也跟著譚景承來了另一片空地。
這片隻會偶爾有幾個服務員經過,人群都基本不在這裏,說什麼話也都比較方便。
譚景承看著窗外陰沉的天,微微開口:“有個聽起來可能很抓馬的事,你要不要聽?”
這句話一下子點燃了司澤月的八卦因子,整個人就像一隻看見食物的兔子,立馬支楞起來。
譚景承組織了一下語言,清了清嗓子:“你的老師,索尼婭太太,是我的老師的……初戀。”
司澤月一下子瞪大了眼,聞到了八卦的味道後,示意他接著往下講。
“那張照片是索尼婭太太病重的時候,我和我的老師去探望她拍的。算算那個時候,你應該沒回國。”
司澤月點點頭,確實,因為那會在國外留學,訂不上機票,她甚至錯過了老師的葬禮。
“我也是聽我的老師說的,索尼婭太太和他分手後,沒多久就和丈夫結婚了,然後生下了一兒一女。我是從小跟著老師的,那些年,他一直在關注著索尼婭太太。”
譚景承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那時聽說索尼婭太太生病,他好像預感到了什麼。可能是……和自己老友的最後一麵。之後就執意飛去C國看索尼婭太太。我不放心,就跟著去了。”
司澤月沉默了兩秒:“小時候我就看到老師的抽屜裏有很多曲子,她經常拉給我聽。我問是誰寫的,她從來隻說是……一個友人。現在想來,可能就是你的老師吧”
“嗯,是他。一年一首,從未間斷,直至死亡。”
司澤月歎了口氣,揉了揉眼睛:“馬上要開始了,我們去那邊吧。”
譚景承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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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後,兩個人直接回了家。
司澤月為了好看選了一雙尖頭高跟鞋,站了一天簡直苦不堪言,回到屋子裏就趕緊脫下來敬而遠之。
窗外光線昏暗,雨聲嘩嘩作響。一陣涼風吹過,四下裏樹影搖曳,空氣中似乎多了一些潮濕的氣息。
司澤月拄著胳膊看向窗外,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什麼都不管的坐在一個地方看看外麵的景色了。
對麵的商鋪早早亮起燈來,昏黃的燈光穿過蒙著一層水霧的玻璃窗,照映在雨水浸泡過的地麵上,深淺不一的大小水窪,都泛起幽幽的亮光。
街邊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賣藝的老人,舒緩的手風琴聲悠悠傳來,格外讓人愉悅。
客廳裏,譚景承已經準備好了晚飯,叫她出來吃。兩個人就麵對麵坐著,邊吃邊聊,從過去的經曆到譚景承去學校執教後發生的八卦……
她好像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或者說,很久沒有過過這麼有鬆弛感的生活了。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和譚景承見麵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相處的時間也不是很長,但是總有一種是認識多年的朋友的感覺。這可能就是所說的磁場吧。
吃完飯後,司澤月主動包攬了洗碗擦桌子的任務,畢竟白嫖人家飯還是多少是有點不好意思的。
洗完碗之後,司澤月抱著平板坐在客廳沙發上,看了看窗外。
外麵的天還是陰沉沉的,司澤月覺得,這個天氣如果不開兩罐啤酒配上炸雞簡直可惜。
她做了整整三分鍾的思想鬥爭,最後還是決定去問問譚景承要不要一起。畢竟是人家的地盤,不叫主人不太好。
司澤月躡手躡腳的跑到譚景承門口,敲了敲門。見他扭過頭看過來,連忙說:“譚教授,我突然有點想吃炸雞,那個……你有沒有興趣一起?”
譚景承看了看電腦,已經沒什麼工作要處理了,明天也沒什麼事需要做,就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她剛扭過頭去,就又突然想起來什麼:“對了譚教授,你能喝酒吧?”
“可以。”
司澤月見得到肯定的答複,開心的從外賣軟件上點了隻炸雞還有雞排,又讓商家送了六罐啤酒。
外賣沒過一會就送到了。司澤月把吃的都放在客廳的茶幾上,挨個打開錫紙包裝。
譚景承出來之後,看了看窗外,拉上了裏麵的一層白色紗簾,然後打開茶幾旁邊的小燈。整個屋子都包裹著昏暗的暖黃色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