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我見到唐凝嫣,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筋錯了位,突然腦子閃過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忍不禁將她攬入懷。
“陳笙,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輕撫她的臉龐。
再凝視她的眼眸。
“凝嫣,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突然很空,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甚至感覺自己存在的價值都沒有了,活像真的隻是一具行屍走肉。方龍哥之前說過的話,人活著到底是為什麼,爸他也定了生死,所以,人活著,終究是會死的。”
唐凝嫣臉沉,捶我一記拳,蹙眉道:“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呢。不是有我嗎,不是有茶茶嗎,不是還有大家嗎。你的心怎麼可能會空?你這到底怎麼了?”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她。
再麵對唐鶴德道:“二叔,算命這一套本事不是很高強的嗎。我想請問,我自己現在是不是走黴運,懷明老和尚他都看出我麵相天庭有黑線,不吉。”
“師兄破土的時候我就知道了,當然師兄也知道。”
唐鶴德坐著穀崖邊,目視下方精疲力竭的數人,淡淡道:“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引陰水位原本不吉,但下有寺廟曆代故去葬下的骨壇,如此才擋了煞便為生,天元龍位暫時沒發現,但位置絕對不會錯。至於你,是你的命數。”
“兒子。時也,命也,此遭一許。”
陳平真接了我的話。
可是,發現他突然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攜手唐凝嫣下到隱龍穀,隻見,李新元他們都貼著壁岩坐靠抽煙提神。
“大小姐,陳老唐老點的位置我們探到底了,深近三米,顯了頂。”
茶茶從黑暗中跑過來,道:“是靈塔,爺爺說占九數,盜洞也不用再打了,得全麵的挖開。”
吳宇飛道:“一群魂淡,繼續動手,挖——”
………………
好像是從深沉中清醒過來,環看四周,竟然是監舍,我身著囚服,竟還有編號5101125487,姓名,陳笙。
腦子有很亂。
但卻又閃過一些畫麵。
“茶茶——”
“阿爹——”
“黑子哥,小樓總是說是你從非洲來的黑娃,你到底去沒去過非洲啊。”
“我餓死也不去,那是窮地方。”
畫麵再轉。
是黑暗的雨夜。
有很多人。
地上有很多血,以及躺著我熟悉的人。
是唐鶴德,唐凝嫣,方龍,吳宇飛——
然而,很奇怪,腦子中殘存的碎片突然凝聚,我竟然看到在混亂的場麵卻毫發無損的陳平真。
他很從容。
似乎是向我說了一句話,‘爸和你說對不起,我還是瞞了你,因為我也是黑冰台,而九層靈塔不可開——記與恨,父子情斷,故事也就到此為止。’
……………………
我中招了。
發生過什麼事我自己都想不起來。
但卻背了一個倒賣文物的罪名被判了十年。
唐凝嫣並沒有拋棄我。
她遊走,說客,利用上官庭的餘威,十年的刑期減刑幾次提前出獄。
天,還是那片天。
地,還是那踏地。
然而人,事隔幾年,卻早已物事人非。
站在監獄大門外,還沒等我掏出老款手機,電話響了。
“笙哥。”
“小樓?你還是我認識的小樓嗎,為什麼我腦子裏反而對你的記憶同樣很模糊。我爸呢,凝嫣呢?”
“笙哥,你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嗎,當年事情有變,事出突然,可你當時最終選了天下——陳叔失蹤了,這幾年幹爹和我們想盡各種辦法都找不到他。凝嫣姐,不對,該叫嫂子,她和茶茶在一起,還有你的女兒豆豆。你回頭看,我們就在你身後,永遠在你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