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大雪紛紛。
雜亂的街道,薑柔衣著破舊赤腳奔跑,追趕著前麵的馬車。
她的雙腳磨出了鮮血,單薄的衣服裏小腹微微隆起。
“寒昭,寒昭!我是阿柔啊!你回頭看看我!”
馬車忽然停下,薑柔跑得急,狠狠撞了上去,滾到了地上,瞬間惹來無數異樣的目光。
她捂住發疼的肚子,掙紮著坐起來,就看見一襲藍色錦衣的男子冷著臉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男人身姿挺拔,眉宇間帶著讀書人的傲氣。
他就是她曾經的夫君,墨寒昭,大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
薑柔自從嫁給了他,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逾矩,自認也算是孝敬婆婆,順從夫君,將京城閨秀的典範做到淋漓盡致。
可墨寒昭一朝官運通達,便對她棄如敝履,小妾一房接一房地往家裏抬。
她不敢有怨言,忍著心酸為他操持著婚事,將家中的裏裏外外照顧的麵麵俱到。
饒是如此,他也不曾多看她一眼,當著她麵與小妾親熱,將她這正妻的臉麵踩在地上。
婆婆見她無所出,每日裏罰她站規矩,訓斥、打罵皆是家常便飯。
小妾們暗地裏嘲笑她無能,笑她一個丞相夫人日子過得不如她們幾個小妾,笑她不受夫君寵愛。
為了讓墨寒昭心疼她,也為了讓自己在婆婆麵前日子好受些,薑柔不得不將她豐厚的嫁妝一點點掏空。
她以為這樣付出,總有一天墨寒昭能回心轉意。
直到那件事的發生,她徹徹底底被打入了地獄。
“寒昭,你聽我說,我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這一切都是誤會!”
“薑柔,你背著本相和別的男人苟且,有了這個孽種,本相不殺你,隻是將你休棄,已經是對你寬容,你倒好竟還敢來糾纏,你可真是沒臉沒皮。”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那晚是阿嫻她帶我前去,你可以去問阿嫻,我……”
話沒說完,她便見他身後走來一個女子,身披狐毛鬥篷,看上去金尊玉貴。
可不就是她的好妹妹薑嫻嗎?
“阿嫻……你們怎麼會……”薑柔一瞬間隻覺得腦袋炸裂,所有之前她想不通的怪事在這一刻徹底明白了。
“你們兩個居然……”薑柔隻覺得心口被劇烈地撕扯。
腹部的疼痛加劇,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割裂一般。
原來如此……
難怪成婚三年,墨寒昭始終對她冷冷淡淡,連看都不願看她一眼,卻唯獨在薑嫻來看她的時候才舍得露麵。
出事那晚,是薑嫻約她在酒樓的包廂見麵,可等她推門進去,卻被一個男人強行壓在身下,奪走了她的清白。
等到她迷迷糊糊清醒過來,卻看見墨寒昭一臉厭惡地望著她,而那個奪走她清白的男人卻消失地無影無蹤。
墨寒昭本就厭惡她,她進門三年沒有碰過她一次,那次事情之後,薑柔很快便懷了身孕,結結實實給墨寒昭戴了頂綠帽子。
薑柔身後的尚書府因為此事與她斷絕了關係,墨寒昭更是借機以犯七出之條為由將她休棄。
她流落街頭,整日與乞丐搶食,苟延殘喘地活了幾個月,就是想再見他一麵,告訴他自己是被冤枉的,她從未想過背叛墨寒昭。
可如今種種跡象來看,墨寒昭和薑嫻兩個人早就互生情愫,隻有她……像個傻子似的被蒙在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