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起來不是很詫異，和藹地笑笑，朝著慕瓊若點點頭。
“石玄長老認識她？”
“嗯，算是一位故人。”
慕瓊若微張著嘴唇，神情複雜不知所措，心裏滿是疑惑，卻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問什麼。
“好久未見了，小若兒。”
“確實好久未見了。”
慕瓊若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壓住心裏的顫動。
“王上，都準備好了，但最後的結果，你也知道，確定不後悔？”
宣奕沉默不語，摩挲著指尖，半晌才緩緩開口，“不悔，本來就是決定好的事。”
石玄的眼睛流露出無奈。
“那請吧！祝願王上一切順利。”
說完，宣奕抬步跟上石玄，精靈圍繞著宣奕飛舞著，轉眼間消失在原地。
整個閣樓隻剩石玄和慕瓊若，兩人相對無言，隻有那些精靈發出的聲音環繞在兩人之間。
“這些年過得還好嗎？慕商他……”
“勞您記掛，但是我哥哥如何？您不清楚？”
慕瓊若是有怨言的，還沒等說完，就打斷了話。
“你來妖族是為了溯洄鏡？”
“自然，我定要找出當年設計布局的人！”
“小若兒，我知道你急於找當年殺害你家人的仇人，可阿商定然不想你如此，當年他就因為執著於過去，才……”
這話一出，慕瓊若滿是嘲諷，身體因激動而顫抖。
“那您呢？又是為什麼？！你明明沒有死，為什麼要欺騙哥哥！他把你當親人，你是假死離開，但會給他造成什麼樣的傷害？你也沒考慮過，不是嗎？！”
慕瓊若聲嘶力竭地吼出來，那時候雪上加霜的日子好不容易有點喘息的時間，可後來他毫無征兆地病故，瞬間將慕商打入了深淵。
現在卻告訴她，他沒死，那都是假象，這讓她怎麼接受？
她親眼看著那個本該是意氣風發的少年，卻被一點點抽去生機，眼裏隻剩報仇，最後被葬送在那些肮髒的人手裏。
怎麼能不恨？怎麼能不怨？
“我很抱歉，小若兒，當時沒有留下來陪著你們，若是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我……”
“不需要了，他已經不在了，而且我們本就和您是陌生人，您救了我們，認我哥哥做徒弟，教其醫術，是我們的恩人，您對我們的情誼我記得，是我情緒太激動了。”
慕瓊若雖然一時很難接受，但還是有點理智的。
石玄斂下眼眸，伸出去撫慰慕瓊若的手收了回來，當時他也沒想到會是那樣的結果。
當他再次趕回去的時候，早就找不著人了，打聽到那個村子，去的時候已經是破敗不堪，連一個人都沒有。
之後他因為妖族的事情便匆匆趕回來了，一直守著這間閣樓，可總是放心不下，期間派分身出去找找，即使已經不在了。
慕瓊若低垂著眼睛，突然雙膝跪在地上，向著石玄磕頭。
“小若兒！你這是做什麼！”
“這一拜，是感謝您收留我們，這一拜，是感謝對我們的教誨，這一拜，是對於我無禮行為的道歉。”
慕瓊若站起身，眼神晦澀，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