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濃,玻璃窗上映著兩道交疊起伏的身影。
女孩兒姣好的身子落在柔軟蓬鬆的被褥,吊帶裙纖細的肩帶被拂落到手臂,蔥白的玉指被男人扣在指間,兩人十指相扣,吻的難舍難分,呼吸和心跳都紊亂的一塌糊塗。
“我錯了,景鬆哥哥,我錯了!”傅暖咬牙切齒的哭,模糊的嗚咽從唇齒之間溢出。
清透的淚水流了滿臉,好聲好氣的求饒,“我再也不跑了,你饒了我好不好?”
“不是要跟我離婚?”
景鬆伏在她身上,一點沒客氣。
英俊深邃的眉目沉著星星點點的冷意。
看著身下衣不蔽體,也不知道第幾次離家出走的女孩兒,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傅暖哪受過這樣的折磨,求饒不成,嬌氣的大哭了出來,“不離!我不要離婚了,誰離婚誰是王八蛋!”
……
晨曦從半拉的窗簾外透進來。
金黃色的光線灑在傅暖基本一夜未眠的眉眼間。
她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女孩兒疲累的睜開眼睛,第一感覺就是,腰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她疼的眼淚汪汪,心裏破口大罵景鬆烏龜王八蛋斷子絕孫一萬遍,才抖著手從枕頭底下摸出電話。
表弟秦風在哭嚎,“姐,我被姐夫拎回老宅了,外公要打死我,說我助紂為虐幫你跑路,你快來救我,啊!”
秦風被猛踹一腳,不等他哀嚎完,電話就被老爺子拿走,“傅暖!你今天必須給老子滾回來!景鬆這麼好的老公你不要,你還想作天作地到什麼時候?!你要不想氣死老子,中午之前必須滾回老宅見我!”
傅暖閉著眼睛,心虛的把電話拿遠了一些,隔著一米遠,仍舊能聽見傅建國中氣十足的咆哮。
她一句話都沒說,就把電話掛了,然後把自己重新埋進被子裏。
她知道,昨天是她和景鬆結婚以來,第十九次離家出走,但倒黴的是,還是以失敗告終。
所有人都覺得她傅暖命好,雖然從小父母雙亡,可卻是在家人的嗬護和保護中長大,十八歲就接手了富可敵國的傅氏集團,然後在二十二歲那年,嫁給了門當戶對的景家太子爺,婚姻美滿,夫妻恩愛。
隻有她自己知道,不是。
她才不是自願嫁給姓景的那王八蛋,是爺爺和姑姑以死相逼,她當時明明有深愛的男朋友,如果不是爺爺用上吊來嚇她,她才不會妥協!
傅暖到傅家老宅的時候,秦風耷拉著腦袋正跪在廊下,膝蓋底下枕著個碩大的榴蓮。
傅暖樂了,“老爺子花樣這麼多,榴蓮不錯,膝蓋疼不疼?”
秦風表情如喪考妣,“姐,我勸你別笑, 外公說了,我這是輕的,等會兒還有鋼板等著你跪呢。”
話落,兩名傭人從雜物間那頭過來,搬著一塊紮著鋼筋的鋼板,“咚”的一聲放在秦風邊上。
傅暖瞬間笑不出來了,嘴唇抖了抖,“別胡說八道,爺爺最疼我了,他要是讓我跪鋼板,我就死給他看。”
傅暖提著裙擺進了正廳,正好看見傅建國和景鬆從書房出來,傅建國蒼老的臉上笑容和煦,“景鬆,我老了,這些年還好有你幫襯著我家丫頭,否則她父母留下來的江山,我是真不知道怎麼幫她守啊,這丫頭昨天的荒唐事我也知道了,你放心,小風已經在祠堂罰跪了,等會兒丫頭來了,我一定讓她跪鋼板來跟你賠罪。”
景鬆挺拔的身影走在傅建國身邊,與他溫聲說著什麼,男人修長的大手落在褲袋,一身從容又清貴的氣度,淺金色的陽光從他身後的落地窗外湧進來,落在他幹淨清雋的白襯衫上,仿佛在他周身覆上了一圈淡淡的金邊。
完美的無可挑剔。
也和昨晚在床上那個折騰她到天亮的禽獸判若兩人。
傅暖心頭一緊,心想老頭子真的喪心病狂要讓她跪鋼板,正要偷偷原地返回,猛的聽見身後一聲厲喝,“小兔崽子!往哪跑,給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