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皈依光明的死靈法師
蘇醒的時候天還沒亮。我躺在馬車裏，車篷擋住了淩晨寒冷的風，身上蓋著一條毛毯，仔細嗅嗅，有淡淡的清香。我一邊緩慢地醒來，一邊思索了一下。然後笑了。等到早晨太陽升起的時候，我穿越到這個世界整整一天了。盡遇見好人來著。包括那個看上去很嚇人的死靈將軍，雖然他打暈了我，可是給了我一張溫暖的床和一個無夢的美好睡眠。
我保持不動，仔細聆聽著新世界的聲音。周圍連風聲也沒有，更沒有蟲鳴，安靜極了。從篷布的縫隙，看到見外麵的篝火正紅。似乎，我們沒挪動地方呢。
忽然聽見了人說話，是公主清脆的聲音，她說，溫特老師。真的不能放了我們麼？聽得出聲音中帶點嬌憨，想來公主是故意的，想以qing動人呢。
溫特刮擦的聲音也很平和。
公主殿下，騎士閣下，你們跑也跑了，打也打了。鬧夠了，就回國吧。陛下不會把你怎麼樣，無非一嫁。我是你的老師，可還是陛下的臣子不是。
公主說，我不想嫁。羅斯公國有什麼好，天寒地凍的，這一去幾千裏，以後就回不了家啦。況且，羅斯大公是個野蠻人。
羅斯大公年富力強宏圖大略，人又忠誠可靠。你可不要看輕了他。公主。為了你自己的未來，你也不能這麼想呀。什麼野蠻人，幾百年前，我們日蠻人不也是山林裏走出來的麼？
沉默了一會，公主說，老師，我還是不能回去。我的貞潔給了，給了我的守護騎士。
溫特冷哼了一聲。有什麼鐵器跌落在地上，發出叮當一響。
唐唐喊了一聲，公主。然後沒聲了。
我心想，這臭小子倒是豔福不淺。羅斯大公還沒娶過門的公主先讓這丫享用了。
溫特說，羅斯大公是要娶卡佩王國的大公主，不是娶公主的貞潔。羅斯大公能不懂這道理麼？
過一會溫特說，唐唐，混帳小子你現在滾吧，跟著崔斯特去混傭兵團也行，或者有什麼地方去也行。暫時不要回國。免得陛下治你的罪。溫特緩口氣又說，要舍不得公主，等公主出嫁的大事了啦，你再前去羅斯找公主相會吧。隻要羅斯大公不剁了你的小便，說不定還有機會鴛夢重溫。
我心驚，這樣也行？看死靈將軍說得稀鬆平常，這個世界還真算是比較淫。亂。
溫特低聲念叨了幾句。然後說，就這樣了。你們的死靈詛咒解了。滾吧。又說，崔斯特，你這墮落精靈不要帶唐唐學壞。你閉嘴。看你們連邊民的幾個小錢也騙，哪裏還有點騎士風度。真是一群王八蛋。
唐唐低聲說，不怪崔斯特，一路幾個沿河的鎮子都有獸人侵襲，大橋渡口守得死死的。實在過不了，才想了這麼個辦法。
哼。溫特說，你們走吧。天快亮了。我帶公主和小孩啟程。順路過響水鎮，會把你們答應的事給辦了。
後來，外麵沒有了爭執，也沒有了說話聲。一會兒，一串馬蹄聲落寞地漸行漸遠。這時溫特才說，公主，請上馬車吧。老師替你駕車。
我看著公主上車，把毛毯遞還給公主，說，謝謝你。你蓋著吧，早晨有點涼。
醒啦？溫特問。
我說，我為什麼也要跟你走，羅斯大公有妹妹麼，要不給我娶了？
小孩。到地方我得查查，你和牛頓家族什麼關係。
查得到才怪。沒關係。
公主掛著麵巾，隻露出一雙眼，彎彎的像兩輪月牙兒。我看了一會。公主別過眼神，也不和我說話。一個和善溫順的公主呢，膽子還挺大，膽敢私奔。查了一下厄斯維基，他們這次逃得還挺遠，居然穿過大半個拜金帝國了。
馬車又回轉去響水鎮的路。沒多久就來到獸人的營地。溫特坐在馬車上念叨幾句，一隊骷髏戰士從草地上爬起來。立刻有獸人哨兵驚慌大叫起來。
溫特停下車。我們靜靜等待著。
等了一會，傳來慌亂的腳步和馬蹄聲，但是很少聽到呼喊。我忍不住撩開車篷一看。喝。附近一個獸人也不剩下，隻落下一地冷落的篝火柴灰，還有些破爛的雜貨，就好像昨夜平原下過一場破爛雨，然後在草原上遺落了一地。
我不禁歎道，骷髏這麼嚇人呀。
嘿嘿，我死靈將軍的名聲豈是白來的。
嗯。我用力點頭。我說，獸人怎麼會認得你？你不是卡佩王國的麼？
他們認得骷髏戰士。溫特說。
我說，你倒是很好人，放了獸人一條生路。一點也不像傳說中邪惡的巫師。
溫特轉頭看了看我。
現在，溫特不再是一身黑氣繚繞，不過還是很醜陋的樣子。一層麵皮好像緊貼在骨頭上，還透出一種金屬光。記得地球上重症吸毒者有點像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