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鴻任心中吃定昔晚一定會與自己合作,畢竟他若是昔晚,也會答應,誰會願意錯過一個找到真相的可能呢。
“顧大人說大話之前還是先看看自己都做過些什麼吧,別總將自己說得一副忠肝義膽,高潔重情的虛偽模樣,我都替你臉紅。”
說著,昔晚從袖中掏出一份認罪書,簽字畫押處赫然寫著“曹輕海”三個字以及一個紅手印。
顧鴻任捏緊認罪書,幾乎揉爛,“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以為這麼一張不知哪裏來的紙就可以構陷當朝的撫遠大將軍嗎?”
“哦?是嗎,那麼撫遠大將軍是否放了,我陸家也是因為一張不知哪裏來的紙,落得個滿門流放的下場,你又有何特別之處,能在人證物證麵前矢口否認呢?”
這罪狀將事情的前後經過描述的極其細致,隻一看就可知曉其真假,再加上曹輕海以及相關人等的證明,顧鴻任的構陷陸家的罪證確實可以成為板上釘釘的事實。
更加重要的是,陸家是以通敵叛國的罪狀流放,一旦證實是被顧鴻任構陷的,那麼顧鴻任以及顧家上下需要麵對的不僅僅是構陷同僚的大罪,更加涉及與北狄的密切往來,畢竟那封信上麵有實打實的北狄印章,顧鴻任不管從何處得來此物,都免不了誅九族。
顧鴻任自然也知曉其中厲害,心中大駭,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從目前的局勢來看,陸昔晚拿著這些證據要置顧家於死地已是輕而易舉,甚至是可以說,隻要證據公開,他陸家馬上就能被赦免,陸以乘父子官複原職,相對的,他顧家將麵臨的隻有一死。不過陸昔晚此時手握證據,依舊不對顧家出手,難不成是又因為台兒,顧鴻任平生第一次慶幸自己還有這個兒子,自己雖然對陸家不義,好在自己的兒子對她癡情一片。
“你既然已經有了這些,為何不去告訴陛下,是不是因為台兒,就知道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孩子,你放心,隻要你不嫌棄,我一定叫他伺候好你。”
昔晚聞言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顧鴻任隻當她是害怕薑清辭知曉,連忙補充。
“這些都是私下進行,薑大人不會知曉的。”
看著顧鴻任滿臉褶子的諂媚惡臭嘴臉,心裏直犯惡心。
“夠了,你的兒子在你這裏也是你爭權奪利,趨利避害的籌碼嗎?”
“這,晚丫頭不是。。。唉,是老夫唐突了,晚丫頭恕罪。”
昔晚也不想再與他繞圈子了,實在是不想再看到他的這副嘴臉,便想速戰速決。
“以我手裏的東西,要滅了顧家易如反掌,我現在不急著這麼做就是因為我知曉,真正的罪魁禍首是太後,你也不過是她手上的一把刀。”
顧鴻任擦擦頭上的汗:“是是。”
“除了假意配合太後,我要你找出太後與北狄勾結的證據,越快越好,不過你也不要心存僥幸,我若是有什麼意外,曹輕海一定會將證據昭告天下,屆時,你顧府也逃脫不掉。”
這要求屬實有些多,也屬實有些難,聽到曹輕海,顧鴻任有些不解:“曹輕海也算是直接的幫凶之一,他怎會將自己的罪狀昭告天下,這不是引火自焚嗎?”
“顧將軍莫不是老糊塗了,曹輕海的能力你不是最清楚嗎?”昔晚說的是曹輕海那改頭換麵的把戲。
“晚丫頭就不恨他嗎,就這麼放了他,那我若是找到證據,是否也能將過往一筆勾銷?”
顧鴻任心裏不震驚是假的,故而不確定想確認一番。
昔晚白了他一眼:“顧將軍想的真美,你助紂為虐,一筆勾銷別想了,別人或許可以,你能保住一命就不錯了,至於證據,難道你身為大夏朝的臣子,就沒有想過為江山萬民的安危盡一份責任嗎。”
說罷,昔晚似乎氣急,甩袖離去,隻留下顧鴻任一人,久久未曾言語,昔晚最後那句“身為大夏朝的將軍,就沒有想過為江山萬民的安危盡一份力”一直縈繞在他的耳邊。
曾幾何時,自己被權利蒙蔽了雙眼,爭權奪利間居然忘記了自己身為一國將軍的責任和初心,是他老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