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腥紅的血眸(1 / 2)

我,是個女孩(至少目前是),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樣子,聽他們說,我長得像妖怪。

墨這個名字,恐怕隻是一個無意間抽到的代號,沒有任何意義。我是個孤兒,也許連有個真正名字的權利也沒有吧,無所謂了,孤兒院裏沒有名字的孩子比比皆是,我更沒有權利抱怨。

我什麼也不是,什麼權利也沒有,就算是在被子裏哭的權利也沒有,像我這樣注定不會被人買走的孤兒,生命裏早已被刻上兩個永遠無法抹去的字,服從。

很可笑吧,但事實就是如此。因為這雙血紅色,甚至紅的有點發黑的眸子,我的母親狠狠的拋棄了我。吧我丟在孤兒院後門的角落裏,絲毫不拖泥帶水的決絕的走了,丟下還在繈褓中的我,一個人。

說實話我很想哭,但平時洶湧的淚水卻堵在眼眶,無能為力。那一刻,周圍安靜的可怕。雖然害怕,但我知道,命運從那一刻開始就已經不允許我哭泣。

在連我自己都認為快要死掉的時候,孤兒院的陳嬤嬤發現了我。

顯然,年紀大的嬤嬤沒有注意到我的眸子,直到走進了內院。好心的陳嬤嬤看到那雙如血的眸子,在白得刺眼的雪地映襯下閃爍著赤色。

“可憐的孩子。”嬤嬤用顫抖的口音說出這句話,那麼的真實,真真實實的同情。

我雖小卻也知道自己活過來了,卻已經不可能像其他孩子一樣了。

那之後我就被藏在了內院裏一直廢棄的屋子裏。一直到五歲以前,陪伴我的都是黑暗,令人窒息的黑暗。盡管陳嬤嬤在我斷奶後也每天給他送一頓飯。所謂的飯其實永遠是一碗飯和其他孩子吃剩的菜,但我一點也不埋怨她,這樣的我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呢,隻要嬤嬤和光能每天來看我一次,我知足了。

嬤嬤每次來看我都會跟他講講外麵的事情,也許被母親拋棄過一次的我已經擁有不符合年紀的老成了,聽到這些殘忍的事,我也沒有絲毫的動容,但在心底卻早已對這個社會下了一個深刻的定義:人吃人!

嬤嬤對我真的很好,他還告訴我,其實他以前也有一個孩子,由於孩子他爸不承認他們母子的存在,她自己又實在養不起孩子,狠心的就把孩子送來了孤兒院。

但畢竟血濃於水,嬤嬤不忍孩子受苦,便悄悄地在孤兒院做了個嬤嬤,默默地守護著他。可現實是殘酷的,孩子體弱多病,長的又不好看,性格內向,終於病倒了。

那時候的嬤嬤聲淚俱下,卻是哭得發不出聲音,這就是泣不成聲吧,我也明白了嬤嬤為什麼會繼續留下來,一方麵他一個女人家沒有糊口的本事,而最重要的是這裏是他曾經唯一的精神支柱,他的孩子,從小呆過的地方啊!

日子過得很快,眨眼間我已經三歲了,那雙血眸也越發地紅起來,暗紅色的眸子顯得我就像是暗夜的死神,再加上我常年呆在黑暗中,經曆了平常孩子都無法想象的事,雖帶稚氣的臉蛋卻滿是波瀾不驚的神色,神秘,冷漠。

嬤嬤說,他剛進來時,總是被我嚇上一跳,這麼多年了竟還是不敢直視我的眼睛。有時候,他真的覺得我是個妖精!對此,我隻是扯扯嘴角,在心底冷哼。我討厭妖精這個名詞,對此,不置可否。

紙是包不住火的火的,五歲那年,殘酷的老天給我派來了一個調皮的男孩。當破爛不堪的門在不是送飯的時間吱的被打開,我知道要來的終究是來了。

門被開了一條縫,也許是三年都呆在黑暗裏,我的眼睛已經能在黑暗裏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個踏踏的鼻子和一雙眯縫眼,但眯縫眼又怎麼樣,他還是看到了我那雙在黑暗裏閃光的紅眸。

“鬼啊!”

我冷笑,既然被看到,就沒什麼好躲的了。終於可以見到完整的光了,我輕歎,即使是最後的光明。

果然,沒過多久,張院長誇張的持一根拳頭粗的棒子,帶著一群貌似是打手的大漢氣勢洶洶的像墨走來。

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許這是這雙眼睛唯一的好處了吧,他被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愣在原地。

半晌,才故作鎮定的瞪著他,也許忘記了身旁還有一堆的打手,揮了揮手裏的棒子,有些結巴的說道:“妖怪,別過。來,我打。打死你!”

我柱子上斜倚實在懶得理他。

事情總是很巧,今天陳嬤嬤居然來的特別早,碰上了這詭異的一幕。

好心的陳嬤嬤一把拉住張院長的手,用極度乞求的語氣,說“院長,您就放過他吧!他隻是一個孩子!”

“哼,我這裏豈容得下一個妖怪!”

找到一個台階,這個有點城府的女人也緩了過來,畢竟在他對麵的隻是個孩子,自己手裏可是有根棒子,還有一群的打手,她愚蠢又心虛地欺騙著自己。

“這孩子是我喂大的,我怎麼不知道他是不是妖怪,實在不行蒙住眼睛,讓他在這裏做做雜工也好啊!”聽到院長這麼說,嬤嬤顯然有點激動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根棍子,想象著他落在孩子身上的情景,不禁連心也開始抽搐。這孩子雖不是親生的,但確確實實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的帶大的啊。這孤兒院裏誰不知道張院長向來是狠的沒有人性的,他當院長的這幾年來,被活活打死的孩子還在少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