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得到解放，立刻跳下去，就往外跑，跑幾步就停下來，回頭看看身後人追上了沒有，若是沒有，便還要停一停。
弈灼一看就了然，沒有跟上去，目送小夭逮狐狸，“小東西是想要帶你去個地方，我在這裏等你。”
小夭於是跟著狐狸的步伐，被引到外麵。
塗山璟一直站在樹下的陰影處，回避著來來往往的宮人，等小夭被引出來了，才敢過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隱瞞你……”
“但是你隱瞞了不是嗎，”小夭打斷他的話，“你有你的塗山家，有未婚妻，有兄弟姐妹，你不必執著於我們的清水鎮時光。”
“小夭，”塗山璟站在樹下，隔著一道台階，他沒敢走近些，“你能不能還當我是葉十七。”
“你的葉十七。”
小夭沒有回應，她現在心很亂，當初說是可以輕易放棄葉十七，可是到底曾經真的動心過。
從前沒想過葉十七竟然也有別的身份，還有個未婚妻，那麼清水鎮那些時光算什麼，她隻問，“那你的未婚妻算什麼？”
塗山璟頓時答不上話來，好半天，才聲音幹涸嘶啞，“她是我祖母給我找的未婚妻，我失蹤這些年，她一直沒名沒分侍奉在祖母身邊，我不能一回來就……”
小夭給氣笑了。
她算是明白什麼是惡心了，“你都有未婚妻了，還當什麼我的葉十七，怎麼，是塗山家給你錯覺，讓你以為可以坐享齊人之福嗎。”
趕走塗山璟這個沒主見的花瓶後，她不由得深思，自己是否太好說話，才讓人這樣舞到麵前。
同時防風意映這個名字也在小夭心裏掛上名號，塗山璟的未婚妻。
那小狐狸還想跟著回來，小夭沒讓，直接飛快轉身關上宮殿大門，任它在外麵嚶嚶嚶也不再想見任何狐狸。
“全天下的狐狸都不是好東西！”
弈灼正在內室喝茶，聽見這話，“這也不是他能選的，他隻是太重親情，如果有一天你和他的家人放置在天平的兩端，他沒法平衡的時候，很可能犧牲你罷了。”
“不過你是兩國皇室血脈，如果真的有一天出現這個情況，你至少要堅持到我們過來。”
弈灼想到小夭已經因被九尾狐囚禁一事徹底排除出高階神族階梯，無力自保，她於是喚出那個和兩人長得一模一樣的木偶人。
這一幕讓小夭看呆了。
她走上前去，東摸摸西扯扯，捏了捏木偶的臉，驚歎道，“外貌氣息都和正常人一樣，灼灼你的人偶製造越發精進了！”
那人偶也開始複述她的話，連語氣都是一樣。
小夭疑惑不解，為什麼要將人偶造得和自己一樣，她這才發現，人偶身上的衣服，是自己剛脫下來不久的典禮服。
“你還記得你在玉山偷聽到的話嗎，我們確實不是父王的血脈，我們的母後有相愛的人，這人你也聽過，和母後同歸於盡的前神農國大將軍赤宸。”
小夭盡管早有準備，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弈灼的手搭上她肩膀，“赤宸活著的時候得罪了許多大貴族，還斬殺過許多人，這些人找不到旁的途徑報複回來，遲早會發現我們。”
見小夭疑惑，她再接再厲，“你身上的駐顏花就是他給母後的定情信物，失去駐顏花掩蓋，我們的容貌有幾分像他。”
而這世上從來不缺確定血脈的東西，就像她的血脈溯源大法一樣。
她本來還想繼續用一次從古書中學到的血脈溯源大法，但是近些時日為了溫養出傀儡和人無異的氣息，一身氣血已經抽走大半，實在無法再施展一次。
隻能用語言給小夭細細解釋。
等小夭終於相信。
她將這個人偶縮小留下給小夭，並且打下一道禁製，“如果有天你遇到危險，它會自動幫你抵擋一次，但是你要躲起來堅持到我們過來。”
做完這些，她連日以來失血的疲憊感湧上來，才走幾步，就倒在地上。
視線暗淡的瞬間，好像聽見小夭的呼喚聲，瞬間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