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碗裏的飯還剩最後一口的時候,聽見她問道:“你今天找我應該是有其他的事情吧?”
我吃完最後一口飯,緩了緩,低聲回道:“想找你幫個忙。”
她沒有回應我,好像在等我繼續說完。
所有預設好的語言邏輯,在麵對她時都已潰散,我從沒對她撒過謊,但再拐彎抹角似乎就是浪費時間了,我輕舒一口氣,喃喃道:“想托你幫我打聽一些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你先說說看。”
“想讓你幫我打聽白光海在上海的住址。”
“白光海?”這個名字也帶給她些許震驚,“你說的是觀海集團的白光海嗎?”
“就是他。”
她思考了片刻,表情逐漸恢複平淡,問我,“你女朋友該不會是他女兒吧?”
“對,白光海把她關家裏了,我現在聯係不上她,我在上海認識的人不多,所以才來找你幫忙打聽一下的,能不能幫我問問你本地的同學,看誰知道白光海家的住址。”
我分析不出這件事對她到底有何好處,所以我的態度非常誠懇,希望她能念及舊情,對我施以援手。
阮夢舒沒有答應我,也沒有拒絕我,我對阮夢舒的請求在她的沉默寡言中戛然而止,心裏有挫敗感,但並不是很強烈,我覺得她沒有拒絕就是間接的答應。
飯後,我倆一起離開餐館,我們所有的聊天都停在最淺薄的層麵,沒有再憶往昔,也不暢談未來,隻偶爾說說各自的近況,大部分時間都被沉默占據。
我們最後在她學校大門外告別。
阮夢舒回了學校,我則原路返回,路邊的樹枝上孕育著新的生機,我最討厭的寒冬已經逐漸遠去。
……
半下午,我躺在賓館的床上,暖氣加熱了屋裏的陽光,雖然目前沒有找到白楠采家具體住在哪裏,但這兩天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我現在能確定她是安全的。
我對冷沛妮那邊抱的希望最大,我感覺她一定會聯係我,越聰明的人越抵不住利益的誘惑,我在等她,她在掙紮。
窗外的陽光逐漸昏黃,在我準備下樓吃晚飯時,陸標先推門進來,他手裏提了好多吃的,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
“有眉目了嗎?標哥。”我抑製不住的興奮。
陸標把吃的通通放在電視機旁的桌子上,笑逐顏開道:“雖然沒有直接打聽到,但我叔叔有個商業夥伴和白光海有交情,他這幾天問出來就會跟我說的。”他脫了外套扔在床上,表情愈發的神氣,“哈哈……這次帶我過來,沒有帶錯人吧。”
“沒有,謝謝你標哥,你真的太給力了。”
“那咱是繼續留在上海待幾天,還是先回去,等有信了再回來?”
我已經決定先回去了,以我現在的身份去見白光海,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他們這類人隻會看我現在的實力和未來的潛力,而我現在恰恰沒有任何實力,未來的潛力也不知道在哪裏,我比任何人都需要冷靜冷靜了,有些高山單靠熱血是無法跨越的,因此我必須想出最好的對策來。
“咱們先回去吧,標哥。”我釋然的笑了笑。
“其實多待幾天也行啊,反正學校最近也沒啥專業課。”陸標似乎有些眷戀不舍。
我把手背到身後,對他說道:“要不咱倆剪刀石頭布吧,你輸了就跟我回去,我輸了咱就繼續留在上海,怎麼樣?”
“好法子。”他舔了舔嘴角,也把手別到身後。
我倆一起呼道:“剪刀石頭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