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大抵是忘了吧,”阮夢舒敲敲桌子,語調又上揚了些許,問我,“你呢?”
我隨口應付道:“我跟他差不多。”
手機隨之收到一條白楠采的微信,她對我說:如果你覺得尷尬,咱們就換個位置吧。
她如若是命令的語氣,或許我就聽她的話了,可她這是祈使的語氣,我怎麼能換,要是換了就顯得我心虛了,我心虛可能最受傷害的就是白楠采吧。
我再次拉住白楠采的手,笑著問阮夢舒,“你什麼時候回上海?”
“初八。”她簡潔有力的回答我,眉宇間藏著一抹隱晦。
“你們吃什麼,今天我請客。”白楠采情緒飽滿道。
“我已經點過了,謝謝。”阮夢舒格外客氣的回答她。
隨後我點了三份麵,三個菜,既然拚桌了,大家就一起吃個便飯吧。
阮夢舒點的飯先上桌,還是以前我們經常吃的刀削麵,她隨手拿起一旁的紅醋,怔了怔,臉上閃過一抹痛苦的表情,隨後又放下了。
我心裏跟著泛起漣漪,剛開始阮夢舒吃麵是不吃醋的,那時我們吃麵都加醋,在我的哄騙和慫恿下,她慢慢也有了吃麵加醋的習慣,看如今她是要改了,與紅醋告別,與我們的以往告別。
她去前台要了一雙一次性筷子,這也是她以前的習慣,她覺得公筷不幹淨,這個好習慣她也硬生生的教給了我們。
輕輕攪拌、然後吹吹,阮夢舒低頭吃麵,一根一根的吃,她吃麵的速度不快,以前她喜歡邊吃麵,邊笑著聽我們吹牛,現在她不會笑著停下來了,她似乎隻顧著吃麵,把我們三人都忘記了。
我們三人在聊天,她也一點不參合,她像一個站在圍城的裏人,對我們不太真切的熱鬧熟視無睹。
當我們的菜上桌的時候,她已經吃完了,湯水她也喝的幹幹淨淨。
“大姐,你吃這麼多,不撐的慌嗎?”竇井右盯著盛麵的海碗,歎道。
阮夢舒優雅的擦擦嘴後,又費力的咽了咽,緩緩說道:“今天餓了……吃不完也挺浪費糧食的。”
“我以前也沒見你吃完過啊?”竇井右對著碗腰比劃道:“我記得,你以前隻能吃這麼多的。”
“你閉嘴吧,廢話還是這麼多。”阮夢舒懟了竇井右一句,隨後拎著包站起來,對我們告別道:“你們慢慢吃吧,我先走了。”
白楠采禮貌的笑笑。
我繼續吃飯,沒有說再見,最好不要再見。
竇井右跟著阮夢舒出去了。
白楠采給我夾了一塊魚塊,笑著說:“你嚐嚐這個糖醋魚,味道不比你做的差。”
“是嘛。”我跟著吃了一口。
白楠采話峰突轉,問我,“看她那麼落寞,你心裏是什麼感覺?”
“說真的嗎?”
“嗯……說實話。”
我認真回憶剛才的感覺,緩緩說道:“心中確實有一點異樣,但絕對不是疼痛的感覺,可能是惋惜吧。”
“惋惜什麼?”
“惋惜以前關係很好,現在形同陌路。”
白楠采深深的瞅了我一眼,“那你現在去追上她,不就能同路了嗎?”
“真的?”我故意刺激她道。
她對我瞪大了眼,“你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