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相抄了幾個貪官的家,整個端州都富了不少,終於不再缺賑災重建的錢糧了。
回到府衙,楚宴先是召集人手清點記錄了所有幸存者,有親人者以家庭為單位安置,孤身一人的便按男女分老弱病殘幼進行安置。
緊接著讓邢宜帶著城中所有勞動力清理完了街上的淤泥,又嚴格按照隨行大夫的要求將所有在洪水中死亡的人,動物按批次焚燒,再用石灰進行了全麵的消毒。
等這一切全部做完,飽受挫折的桑縣終於恢複了幾分從前的模樣,其他幾個縣城皆是相同的情況。
人們開始在舊建築的遺址上修建新的房屋,親人已經逝去,活著的人更要代替他們好好活下去。
鬱南再次見到那對母女是在一個平常的午後,久雨過後的晴天自然燦爛無比,但卻不及小姑娘半彎的眼眸半分閃耀。
她換上了新的衣服,跟在母親身後撿拾被灼熱陽光烤的半幹的木頭,衣服雖打著補丁,但勝在洗得幹淨。
午後的街道寂靜又熱鬧,滿街房屋十戶有九戶無人居住,但每一片破碎的瓦卻都有人修補。
陽光直直照射在這片土地上,為所有人帶來了新的光明,臉色不再枯黃的小姑娘再一次看見了連尾巴尖都在發光的小狐狸。
稚嫩又活力的聲音響起,“娘親,是貓貓!”
婦人轉過頭,眼神平淡卻堅韌,看了眼小姑娘又將視線投向巷口的狐狸,唇邊噙起一抹溫和的笑,“不是貓貓,那是王爺養的小狐狸,是我們的小恩人。”
楚宴的出現為端州帶來了生機,是他懲治了貪官,救了端州百姓,也是他為他們送來了賑災的錢糧,搭建了臨時住所。
所以端州百姓可以不知道當今皇帝是誰,卻不能不知道攝政王楚宴,關於楚宴身邊有一隻小仙獸這件事,自然也是人盡皆知。
小姑娘不懂,“恩人?”
枯黃幹燥的大手摸摸小孩子的頭,堅定道,“沒錯,是恩人,是讓很多像囡囡這樣的小孩兒都可以吃上飯的人,是我們整個端州的大恩人,囡囡現在可以不懂,但是以後要明白的,沒有王爺就不會有今天的我們。”
鬱南忍不住把視線放在了女人的手上,她的實際年齡可能也就三十出頭,可整個人看起來已經飽經風霜,瘦弱的肩膀仿佛再也撐不起一絲一毫的重量。
但她抱著一大捆半濕的木頭,腰卻沒有彎半點,說出的話鄭重又真摯。
好像即使一無所有,也要盡最大的努力讓自己的後代記住恩人是誰。
突然想到那幾個膀大腰圓,隻會魚肉百姓的貪官,鬱南隻覺可笑。
百姓從來都是最淳樸的存在,其實隻要上位者對他們有一分善意,他們都能回以最純粹的敬意,可有些人一輩子也意識不到這件事。
告別了母女兩人以及街上無數的百姓,小狐狸繼續往救濟堂走,想去找正在和大夫們商量疫病防治方法的楚宴。
披著陽光抵達救濟堂,這裏與上一次相比變了很多,雖然依舊破舊,牆底有被水泡過的痕跡,但四周被打理得很幹淨,院子外晾著大片大片帶補丁的衣服,裏麵一群半大小孩正幫著曬藥。
一切都在好轉。
狐狸扒著門檻熟練翻進院子,院中眾人一見便明白,它還是像以前一樣來尋楚宴的。
領頭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她蹲下身對著鬱南盈盈一笑,道,“南南殿下,臨水村疑似有疫病發生,王爺和其他人都去了臨水村。”
聽見疑似疫病,鬱南心裏一驚,又想到前兩天端州還是浮屍遍野的樣子,腐爛的動物屍體如果不及時處理是最容易引發瘟疫的。
但隨即又注意到了臨水村這個名字,怎麼會這麼耳熟?到底在哪裏聽到過呢?
不知想到什麼,狐狸步子一頓。
完了!他想起來了,原文裏就是楚宴就是在臨水村出事的!
原文裏蕭成禦為了解決掉反派這個心腹大患,本打算在楚宴來端州的路上派人刺殺,但奈何隨行人員太多,郢都又有錢閣老牽製,這才沒能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