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隻有母後和幾個負責照顧方紫涵分娩的宮女，孤也是接手留綺樓後，母後才告訴孤的。當時以母後手上的能力，最多隻能將方紫涵救下，畢竟她們在閨中時一直互稱姐妹。”
方小帆這下幾乎都明白了。
為什麼方小帆這麼一個砍柴的小子，也會有一個小小的屬於自己的院子。
為什麼方紫涵一直對方小帆漠不關心。
為什麼太子說他可以離開留綺樓，但條件是不能離開京城。
“殿下，那現在方家除了我娘，還有其他人存留嗎？”
“沒有了，男丁已被處以極刑，女眷在送去邊境軍營的路上，遇上了山賊。”
“可殿下，您如今告訴我，是為了什麼？”
“一是作為你幫孤解決了一個心頭大患的回報，另一個是，他快斃了，你可以替方紫涵看看他最後的結局。”
方小帆大吃一驚。
皇上快死了？
“昨天父皇突然中風了，禦醫說他時日不多了。”
太子說完，從椅子上站起身，問方小帆道：“你想去見一下他嗎？”
方小帆也站起，“好！”
他跟在太子的身後，來到養心殿。
燈火通明、裝潢奢華的內殿裏，方小帆看著四周掛著明黃垂簾的架子床上躺著的行將就木的老人，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他看了一眼正站在皇上床邊聽禦醫報告病情的太子，心想這或許就是一個輪回，一個為了皇位的輪回。
他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老人，他知道老人或許熬不過今晚了，因為盡管他還在呼吸，但整個身體已經散發出一股腐臭的味道。
太極宮的宮人將他送出宮門，換上留綺樓的馬車，馬蹄踏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啼噠啼噠”，在深夜裏有種悲涼的感覺。
方紫涵早就等在了院子前，她在剛才起夜的時候，看到方小帆的房門是開著的，擔心他出了意外，就進到他房裏查看，在看到屋子裏空無一人時，心裏的擔憂更盛了，卻又因為現在是夜裏，不好去找人幫忙，隻能祈求是方小帆自己有事離開的，所以一直守在院子裏。
幸好他回來了。
方小帆看到方紫涵，上前一把抱緊她，“娘，我都知道了。”
方紫涵一頭霧水，她問：“你知道什麼？”
“什麼都知道了，”方小帆鬆開方紫涵，“娘，我們以後一定會很好的。”
兩個時辰後，喪鍾從皇宮處傳出，驚醒了寧朝的整個京城。
六年後
方小帆在自己府邸的後花園裏做著玫瑰香膏，玫瑰是何鴻從一個西域商人手裏得到的，不多，隻夠做四份。
一份給皇後王蕊嬡。
五年前新皇替方家和王家等平反了，並且按照婚約迎娶了王家嫡長女王蕊嬡為後，一時王家重回昔日的景象。
第二份是給自家的娘。
方紫涵如今沒有住在方小帆置辦的宅子裏。
新皇登基沒多久，方小帆就看見以前曾找過他預定滋補湯的中年男人，頻頻出現在自己的小院子裏。
直到男人告訴他自己姓馬，是馬都尉的堂兄，他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娘的前未婚夫。
他了解到馬前未婚夫是收到馬都尉的傳書後立刻從江南趕回京城的，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娘的音訊，以為她早就那啥了，沒想到原來一直藏在皇後娘娘家的青樓裏。
在知道方紫涵刁然一身後，他與太子做了個交易，他們馬家支持和幫助太子登位，而在事成後，方紫涵恢複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