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都市,此時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蕭薔倚著車窗看著兩邊高高聳立的路燈,被一層薄薄的霧霾籠罩著,以及來來往往行色匆匆忙著回家的行人。她顯得有些煩躁,關上車窗,閉著眼睛倚在靠椅上,朝著駕駛座上的人問道。
“田叔,我們這是要去哪?”
“小姐,蘇諾少爺說要請小姐一起吃飯,在前麵定了餐廳,叫我帶你過去。”
蕭薔點了點頭,睜開眸子淡淡的看向窗外,車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遠離了高速路,鑽進了一個泥濘小道,和剛才不同,這裏顯得格外偏僻,冷清……
蕭薔皺著眉,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便凝眉問道:“到哪了?”
“小姐,前麵便是梁水橋頭了……”
梁水橋頭?!身子微怔,她赫然想起白日裏一位奇怪老伯說的話:“若是,我沒有猜錯,他們今晚會在梁水橋頭動手。屆時,你包裏會有把匕首,若是你殺了他,我保證你今後順風順水。若是不能,你便會生生世世傳承著悲劇……除非河川倒流,逆天改命……”
心裏“咯噔”一聲,當是她隻是微微回他一笑,沒想到,他說的——竟是真的?!
眸色凝聚渙散幾許過後,蕭薔才慌忙打開背包,不由微顫,那裏當真有一把匕首,刀鋒鋒利,此時泛著冷冷的寒光……
怎麼會這樣,這個包她一直背在身上,為何會有匕首?
“小姐,怎麼了?”被喚作田叔的男人見有些不對,忙啟聲問道。
咽了咽口水,蕭薔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真巧碰到他探究的視線。她慌忙低下頭強壓住心裏的情緒,裝作若無其事的應道,“沒事……”
打小爸媽就對自己不管不顧,而眼前這個中年男人,則是爸媽二十年前請來的司機。雖是外人,卻是和她最為親近。
然而田叔還有一個女兒,喚名“田景”。
田景?!每每提到這個名字,心裏就像油煎一般火燒火燎的疼。她至始至終都明白,田景並不喜歡自己。在蘇諾出現以後,她們勉強維持的關係也徹底瓦崩。
蕭薔緩緩閉上眼睛,她一直以為在這場三角戀裏自己穩操勝算。卻不想田景臨死前給她打來的最後一個電話翻了所有局麵。那日她的聲音柔柔弱弱的卻是在腦海不斷回旋,揮之不去:
“蕭薔,我要死了……醫生說是腦癌……可是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你我相爭多年,這就算是我臨終送給你的禮物……”
也是那日過後,田景留下一份遺書便再也不曾出現過。她也由世家千金轉瞬成了嫌疑犯。當田姨哭著喊著讓自己償命的時候,蘇諾狠狠甩了自己一個巴掌……她才知道自己早已是落到眾叛親離的局麵。
以至於她方從牢裏放出來,他們便已是迫不及待。
回過神來,手心裏早已是漸冷汗連連。蕭薔若有所思的瞧著田叔,眸光明滅不定……這一生,我可以無所謂,可是倘若真有下一世,我便不能不在乎……
想到此,蕭薔再次把手伸進包裏。握住刀柄死定著田叔,以現在的情況,在他毫無防備下,她的勝算至少有六成……
“田叔。”蕭薔朝著中年男子輕輕喚道。這也許是她最後一次如此喚他了。
“恩…”男子如往常一般,並沒有多疑,隻是扭頭看了她一眼。
對不起……
這句話她並沒有說出口,隻是在喉間打了個轉兒,便又生生咽了下去。
手裏的匕首慢慢被挪了出來,正當蕭薔要動手的時候,卻被一段悠揚的歌聲突然打破:
“爸爸,太陽出來月亮回家了嗎?”
“……沒有……”
“星星出來太陽去哪裏了”
“在天上。”
“我怎麼找也找不到它?”
“回家了。”
……
蕭薔咽了咽口水,忙收回匕首裝作一臉鎮定的坐在位置上。
“田叔,電話響了……”
男子奇怪的看了眼蕭薔,眉頭越皺越緊:她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本不想接電話,可是匆匆掃了一眼,那個電話他不能不接。斟酌片刻,他還是按下了接聽按鈕。
——
“喂,怎麼了?……”見田叔放低語氣,溫柔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