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婉龍看著pad上的司命儀，隻見司命儀上發出淡淡的金光，一旁的阿南雙手在胸前合抱成圓，掌中一團流光溢彩的金色光波，氤氳流動，不斷升空。
幾乎同時，長風街的上空，銀盤似的月亮掙脫一團遮月雲的束縛，雲開月明，光華迸射。一團清輝透地雲層，透過樹影，淡淡籠罩在方小蝶的攤位上。
……
發嫂的視頻的火了，一起火的還有那對賣蛋仔餅的母女。
視頻裏，發嫂問方小蝶：
“寶媽在這裏賣蛋仔餅多久了？”
“二十多天吧。”方小蝶靦腆的答。
“啊，才不到一個月，可是這餅很好吃啊。”
“謝謝。”
“寶媽以前是做什麼工作的？”
“送外賣。”
“哦，受傷了然後改賣蛋仔餅的？”
“對。”
“我看您把寶寶拴在自己身上，為什麼不讓家人幫忙看一下寶寶。”
“我一個人帶孩子。”
“寶爸做什麼工作的，也是夜班工作嗎？”
“她爸爸去世了，出車禍……”方小蝶臉上一直帶著溫婉的笑，但說到老公還是難以克製的難過了一下，低頭去翻鍋裏的餅。
“對不起，那個……”口齒伶俐的發嫂突然語結了。
“沒事。好久了。”方小蝶寬和一笑。
“啊？我看寶寶才……三四歲吧？”
“對，我老公走的時候寶寶才三個月，現在馬上就要過四歲生日了。”
發嫂又有點語結，她的能力也就駕馭個吃播，誰知道遇到了人世間的劇本。
“你一直自己帶孩子？其他家人不幫襯一下嗎？”
“嗯，自己的孩子當然自己帶。他剛一出事，我就帶著孩子離開婆婆家了，不讓住的，就趕出來的嘛。”
“啊？！憑什麼？”發嫂義憤的瞪圓了眼睛。
“因為也沒有領證嘛，我婆婆她們那邊生了兒子才領結婚證。”
發嫂被驚到了，又“啊”了一聲：
“你應該去告她們，至少要給撫養費啊！”
方小蝶搖搖頭：
“我婆婆也不容易，她失去了她的孩子，你有孩子嗎，如果你有孩子，就能理解一個媽媽失去孩子的感受了，她也很不好受。”
發嫂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她也是個性情中人，眼眶莫名就濕了，倒把方小蝶弄得不好意思起來：
“你別這樣，這沒什麼，我們娘倆過得也挺好的。餅好了，你還要不要？”
方小蝶想趕緊結束話題，別耽誤做生意，可不是嘛，這會兒好幾個客人看她這兒正接受采訪，看看就走了。
“要，全要了。”
發嫂付款時特意多給了兩百，結果被方小蝶嚴辭拒絕了，追著把錢退回來。她們這邊正撕扯著退錢，發嫂的直播間又炸了一波：
“發嫂把二維碼拍一下，我要給寶媽打錢！”
“天哪，狠狠的共情到了，這寶媽太不容易。”
“替我把她今晚的餅全買了！我請路人吃餅！”
“那邊有個賣玩具的，我刷個心意卡，發嫂幫我買個玩具送寶寶！”
“我是律師，我可以免費幫她打官司。”
“我公司需要一個出納，包吃住，不用加班，接送孩子自由，請寶媽考慮一下。”
“讓寶媽直接開個帳號，我給她刷嘉年華！”
還有人立馬@了臨海市婦聯，“求求婦聯出麵，幫幫寶媽！”
發嫂這個帳號做了兩年，才突破一百萬粉，結果這一個晚上漲粉就將近五十萬。
接連兩天，方小蝶每天一出攤，攤位就被一圈直播架圍住，嚇得她也不敢出攤了。
但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一周後，方小蝶在發嫂的建議下注冊了一個自媒體帳號，不到三天就有了幾十萬粉，隻發了個“大家好”，就收到一堆打賞。
評論區更嚇人，都是要給她打錢的，私信箱裏還有一堆求婚的。
她天生是個要強的人，不接受別人的施舍是她的底限，所以她把所有打賞原路退回，又把打賞功能全關閉了。
發嫂建議方小蝶直播帶貨，將流量變現，也被她拒絕了。她覺得現在不管帶什麼貨都是在販賣苦難，她覺得利用別人的同情心賺錢，那不就是互聯網乞丐嗎。她才不要那樣。
然而，命運的小齒輪已經轉起來了，冥冥中有一種力量，報複性的將屬於她的錢錢翻倍還給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