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婉龍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穿梭於審訊室和醫院之間。
徐聞一進審訊室就慫了,哭得屎尿並流,對蓄謀殺妻的事供認不諱,並主動了交待了細節。
原來林明慧日常服用的藥都被他做過手腳。
起初,林明慧剛生病那兩年,他心心念念著為妻子治病,那時他是真心寵林明慧的,每天精心照顧林明慧飲食起居。林明慧每天服用的藥都是他按醫囑準備好,交到林明慧手裏,看著她服下去。
可是時間長了,慢慢的知道治愈無望,父母不斷給壓力,林明慧動不動就發脾氣,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倦怠了,心裏開始怨懟。
有一天,他例行備藥時,一個不小心打翻了水杯,藥浸了水,林明慧大怒,鬧了一早上,罵了一早上:
“你就是煩我了,就是想甩了我這個病秧子,你就是想害死我!你們全家都想讓我死!”
“怎麼了,上門女婿當得不順心,耽誤你們家傳宗接代了是不是?離婚啊,嫌棄我你可以走啊!我堅決不攔著!”
他忍氣吞聲,怕激化矛盾,隻能低聲下氣的賠不是,可是林明慧不依不饒,又哭著說要離婚。逼急了,他抄起水果刀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刀:
“我要是對你有二心,就讓我不得好死!”
林明慧也被嚇住了,這才停止了哭鬧。
事後他打掃戰場,看著那幾顆受潮的藥,一個念頭電光石火般的閃過大腦。
他翻開說明書,發現日常吃的那幾種藥都寫著“避光、防潮保存” ,有一款剛開始吃的進口藥甚至對溫度有要求,不超過25度。
人心就是這麼奇怪,前腳剛發過的毒誓,仿佛是個藥引子,一下子把心裏最見不得光的東西勾了出來。
所有要求避光保存的藥,他都在日光下反複晾曬過。
需要防潮的,他曬的時候會偷偷噴水令藥受潮。
需要不超過25度保存的,他則把藥放在車裏,車則停到露天停車場,頂著太陽曬,車內氣溫隻需要三個小時就能升到60度以上。
反複如此。
沒跟何嵐租房時,他都在車裏、在辦公室偷偷進行,畢竟不方便,人多眼雜,後來跟何嵐鬼混,偶爾也在艾家公寓進行。
所有的藥他都做了記號,曬過的畫個小太陽。
而林明慧習慣性的信任他,從不懷疑他遞過來的藥。
林明慧後續康複情況越來越差,隻有他知道是什麼原因。
這手段,淩婉龍歎為觀止,直想罵人,小說都不敢這麼寫。若不是林明慧被怨念困住,恐怕這手段就這麼瞞天過海了。
7年前他娶林明慧的時候,恐怕想不到自己會走到這一步吧。
錢是試心石,可惜他沒有經得住考驗。
……
“算完工了嗎,可以交差了嗎?”隔著鐵欄,淩婉龍看著上了重鐐的徐聞,問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