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青撐起上半身,從懷裏掏東西。
“看,這是文書、官印。”她獻寶似的把東西塞到文氏手裏。
“涼州……”文氏手指撫過紙上的文字,“那是大梁的邊境,三國交界,燕人凶殘野蠻,又有捷丸伺機而動,你父親和哥哥們,就戰死在那裏。
如今鎮守在那裏的將士,多半是孟家軍的舊部。
皇上讓你到涼州去,所圖為何?”
“管他為什麼。”
孟長青仍有她上輩子的豁達,“總歸是一線生機,母親,快去收拾行李,我們這就啟程。”
“現在?”文氏按住孟長青,“老實說,你在宮裏還幹了什麼?”
“沒幹什麼。”孟長青保證,“真沒幹什麼,就是那一腳踢的不是地方。”
文氏懂了。
“你可真是……”
大晚上的都別睡了,趕緊跑吧。
“八方,去通知梁姨娘,讓她把家裏的金銀細軟全部收好,再叫人準備車馬糧食,準備妥當後立刻出發。
對了!把胡大夫也綁了帶上。”
皇宮之內。
皇帝坐在東宮正殿,麵前跪了個年紀很小的內侍。
小內侍趁著皇帝不注意,左右來回挪動屁股。
“你也跪的夠久了。”皇帝開口,“說說吧,太子和孟家少爺為什麼起爭執。”
小內侍腦袋抵著地磚,“回稟陛下,小人實在不知道,太子和孟少爺起爭執時,小人並不在旁。”
皇帝不怒自威,“你是太子貼身內侍。”
“陛下恕罪,不是小人偷懶,是太子吩咐,有話要跟孟少爺單獨說,所以把小人等趕了出去。”
皇帝向後仰靠,“如此,你也不必在太子身邊伺候。”
小內侍哆嗦起來,“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罰入苦役。”
小內侍哇哇亂哭、滿嘴求饒:“陛下恕罪啊,寬恕小人的罪過吧!”
皇帝身邊的侍衛哪管他在嚎什麼,直接擰住他的手,提了出去。
內室的太子聽到聲音,急的赤腳下床,朝著房外喊:“父皇,饒過桃子吧,他什麼都不知道啊。”
守在內室的禦醫,趕忙上前攔他,“殿下,您的傷需要靜養,切不可亂動啊。”
“放開我!”
太子推開禦醫。
禦醫不禁推,太子一伸手,禦醫往地上一滾,就地趴好。
這下就輪到看守的侍衛們出手了。
這些侍衛,隻遵從皇帝。
出手就直接把太子架起來按到床上。
皇帝發落了內侍,聽到裏頭的動靜,眉頭蹙起,實在想把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打一頓。
“最後再問你一次,長青為什麼打你?”皇帝的火氣已經快要衝出腦門。
太子嚇的不敢作聲。
“說話!”
“我哪兒知道。”太子的心虛就寫在臉上,“他本來就性格暴躁。”
“朕看著他長大,他什麼性格朕很清楚。老實說,否則朕也叫你嚐嚐板子的滋味。”
太子咬死不肯說。
皇帝念著他的傷,不可能真的打他。
“他孟長青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皇帝厲聲,“他的父親和兄長為守國家戰死,如今朕為了你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打了他,朝中老臣要如何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