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最先發現山羊的是孫仝應,用林人韋的話說:他那照亮前程的禿腦門最容易照見好東西。羊不知道算不算東西,如果不算,那就算南北好了,反正羊不會為此認真。他是想找個拐彎的地方撒尿時發現這兩群野羊的。野羊的毛色灰而偏棕黃,在山坡上不動的時候,很可能被當成枯死的草木或裸露的山石。跟著劉三皮掂著木棍出來打獵的孫仝應,剛開始完全忽略過去了,他也沒想到撒個尿都能看見一堆堆走動的羊肉。隻是突然間看見對麵不遠處的山坡上兩隻羊各自低頭朝對方衝了過去,頭角撞在一起,接著又沒完沒了直立、低頭、撞角......孫仝應感覺很有趣,就像狗看見了鬼似的大聲喊:“幫主,幫主,這裏有很多吃的。”
聽見有吃的,還大量的,林韋人、陳步良拋開了他們尊敬的從船長到幫主的劉三皮,飛快跑到孫仝應的跟前,急促的問:“在哪?在哪?”
孫仝應指了指被他鬼吼嚇跑的隻剩一點影子的野羊說:“那不是。”
林韋人、陳步良不知道羊剛才就在眼前,往遠處瞥了一眼說:“你讓我們吃羊屁啊?那麼遠,追得到嗎?”
跑了的羊吃不到,擱淺在岸上的魚總歸是能吃的到的,雖然鯨魚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能算魚,而且它的名字從來沒叫過鯨獸。這條倒黴的鯨魚,也許是被前天夜裏到昨天早上的雨淋傻的,或者鯨魚的本意就是一受驚就犯愚蠢,反正它往岸上跑了,然後就回不去了。沒人懂這條鯨魚是成年還是幼年,大家現在知道他可以吃就可以了。估重30噸的它,現在正一動不動的躺在礁石區裏邊。據觀察入微的陳善文說:好像還沒斷氣,因為剛剛它還輕輕動了動腹鰭。
對於這句話,才霸占二分之一大投大公司名字沒幾天、忽然又心血來潮把團隊名改為開心教的教主苟二雲就很不認同的說:“也是是風吹的。”
這麼腦洞大開的話連一向跟陳善文唱對台戲的鄭小聰也聽不下去了,很“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了一回說:“你家刮的是什麼風,能吹動鯨魚的腹鰭?”
護主不需要腦子的馮聰晨冷笑說:“鯨魚都能刮上岸,還刮不動腹鰭?”
羅麗雪、石環旭、梅小小、於西瑤一起附和說:“就是。”
連陳小花也在苟二雲眼神的逼迫下低聲說:“是啊。”
“是個屁,什麼風這麼大?能把鯨魚刮上岸?”回不去大宇宙商城的鄭小聰,在不需要調換門麵的情況下,一點也不怵原狗係、現開心教人馬,比馮聰晨笑的還冷的說。
“那你說它怎麼上岸的呢?”自動洗腦後的開心教徒異口同聲的問。
知道鄭小聰回答不了的陳善文替他回答說:“誰先看見的誰知道。”說著把頭看向黃遠翔,這個高中畢業的退伍兵的知識量,應該足以解答。
但在不具備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的情況下,還有個島上默認的最早發現的人擁有完全的所有權的問題,所以飛狐狸公司的內部保衛科長、計飛旦的小舅子兼嫖友就堅定地認為是他發現的。
之所以一條魚有兩個人“首先”發現,是因為這條鯨魚實在太大了,而且頭東尾西的豎躺著,結果從雪麟江乘竹筏過來南走的黃遠翔和從南北狗腿山出水口過來北走的林步青都看見了它。隔著小山一樣的鯨魚,雙方事實上都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對方,隻是在各自往“總部”搬人過來時,才在很多團體的“見證”下發現了另一麵的對方。麵對這麼一堆龐大的所有權不明的財富,秋麟和計飛旦不管什麼原因,當然都必須要爭上一爭。而此時此刻幾乎所有的團體,也都喜歡他們努力的爭上一爭。因為隻有爭上一爭,他們才有渾水摸魚分一點的可能性。否則,隻能謀劃著哄上一搶了。
秋麟和計飛旦相互說不上多密切的關係,但雙方都不好意思說不認識對方。大宇宙商城再大,畢竟不是真正像宇宙那樣大得沒譜。商城裏兩個最知名的人物之一,怎麼可能沒有任何互動呢?隻不過秋麟對計飛旦的評價是:有一點本事,但說話太虛了。令人難以想象的,是計飛旦也這麼認為。所不同的,是秋麟根據事實判斷,計飛旦根據猜測推出。
兩人相互走進,相互看了一眼,居然同時說:“就這麼解決?”
接下去又同時說:“對,就這樣吧!”打啞謎般的對話,讓很多人摸不著頭腦。
秋麟手掌一攤,做個請的姿勢說:“你來宣布?”
計飛旦眼睛一轉,狡黠的說:“對同行來說,還是秘書長威信高啊。”商城裏的商戶,都是些不患寡患不均的貨。既然和秋麟達成默契,這個隻拉仇恨怎麼也做不公平的活就交給秋麟去吧。
秋麟無意點破他的這些小手段,直接站出來說:“上島以來,大家的生活太艱難,尤其是在吃這方麵。所以這條魚,不管是我們雪麟團的人先發現的,還是飛狐狸公司的人先發現的,看在同行情誼的份上,我們兩家一致意願做為所有人共有,平均瓜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