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連翹一起回到桃塢的還有十幾個人,領頭的是一頭銀發的明淵。

連翹一回到桃塢就發覺了氣氛的不對,慌忙的向內閣裏衝。

明淵雖然也想跟著進內閣,卻礙於雲鶴染的脾氣沒有直接往裏闖,隻能滿臉冰封的站在院子裏。

正屋次間,蔓修靈一臉諱莫如深的斜著眼看了連翹一眼。連翹與其眼神對視後並沒有在意,抬腳就要進內閣。

雲鶴染卻在這時由明姝攙扶著走了出來。

說是攙扶,其實還不如說是明姝抱著雲鶴染將她拖了出來。連翹本想上前接替明姝,卻被雲鶴染拒絕了。

走到門口時,雲鶴染硬是將明姝也推到了一旁。

她渾身抖如篩糠扶著門緩了好久才勉強立住,黑紫色的臉落入不遠處明淵的眼裏,讓明淵心中大駭。再加上雲鶴染素色衣裙上的片片黑色血跡,如此觸目驚心更讓明淵呼吸都跟著停止下來。

一小步一小步的向明淵走去,一邊走雲鶴染一邊咳著,能看出她強忍著才沒有讓口中的血噴濺出來。

明淵本想上前去扶住雲鶴染,但不知為何,看著她明明已經中毒至此,卻依舊如此倔強的樣子,讓明淵心中想起了雲鶴染與顧無言的感情。

腳下猶如生了根一樣,明淵硬是狠下心來看著雲鶴染備受折磨的慢慢前行。

終於,雲鶴染走到了明淵的身前,兩人距離雖近在咫尺,明淵卻清晰的感覺到兩人的心卻越來越遠。

突然,雲鶴染抬起手,一把閃著銀光的匕首刺進了毫無防備的明淵的肩膀裏。

院子裏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倒吸了一口涼氣,明淵身後的人甚至有幾個都做好了進攻手刃雲鶴染的準備。

血瞬間染紅了明淵的衣服,明淵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呆呆的站在那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雲鶴染。

雲鶴染並沒有看麵前的人,一心想要將匕首拔出,卻怎麼都使不上勁來。

又試著拔了幾次,匕首似乎卡在了明淵的肩膀裏,一動不動。雲鶴染此刻渾身冷汗,虛弱的試著又拔了幾次後,當即選擇放棄,反而是伸手去拔明淵的佩劍。

明淵早就預測到雲鶴染的下一步,卻依舊站在原地絲毫未動,甚至連表情都沒有改變。

他就那麼看著雲鶴染拔出了他的佩劍,又對著他另一邊的肩膀狠狠就是一劍。然後一寸一寸的拔出長劍,對著他的雙腿又是兩劍。

沒人能體會明淵現在的痛,不是身體上的痛,而是心裏的痛。

雲鶴染刺完最後一劍後拔出劍時用力過猛,隻覺五髒六腑都劇烈的顫動了一下,身體如今哪裏受得了這個程度的刺-激,雲鶴染一口黑血噴出。

整個人再也堅持不住的向下栽倒,卻穩穩的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放開……放開我!”

眼前是明淵擔憂的臉,雲鶴染下意識想要拚命的掙脫開來。然而她此時哪還有力氣,所謂的掙紮在明淵眼中隻是輕微的動了動。

“小染,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賠禮我道歉,你快把解藥吃下去!”

明淵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將一粒黑色的藥丸倒在手中,想要喂雲鶴染服下。

雲鶴染卻並不張嘴,而是輕輕的叫了一聲。

“明姝……”

明姝聽到聲音,本能的閃身到了雲鶴染身邊。雲鶴染伸出顫到拿不動東西的手,想要去拿明淵手中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