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總的辦公室還是和三年前一樣，甚至連桌子、椅子的擺放位置都沒有變過。三年的時間仿佛不曾流逝。
我泰然地坐在三年前的位置，悠閑地看著袁總的慌張和局促。
三年我和他的狀態正好相反。
“你現在有穩定的，輕鬆又賺錢的項目，沒必要跟我搶這點小魚小蝦。以前你在我這幹活的時候，我對你也不薄呀。大家一起和和睦睦地賺錢多好。沒必要弄得這麼難堪。我跟其他幾個同類型的公司都相處得很好。我們也能和睦相處。”袁總討好地說道。
我淡淡一笑，雲淡風輕地說道：“袁總，大家都是公平競爭。我跟其他幾家公司相處得也很好，你如果覺得難堪。我覺得應該是你個人的原因。”
我本可以客氣一點，委婉一點，但是完全沒有必要。
現在的情況已經跟三年前不一樣了。我不是那個到處求職，處於危機中的失業者。袁總的公司也不是當年的情況了。
風水輪流轉。現在我是成功者，哪怕是世俗中的成功者。
袁總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打起了感情牌。
“趙炎呀。我以前對你也不錯。你現在不能這樣。這樣做不厚道。”袁總一本正經地批評道，說得好像真的一樣。
我都差點覺得袁總以前對我很好了。
三年前，我來袁老板的公司求職，在公司任職了一年。其中的辛酸我自己知道，這些同事知道，袁總也知道。他對我們這些員工除了壓榨還是壓榨，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愛護。現在他卻能理直氣壯地說出這樣的話。
我聽著都忍不住笑了，平靜無波地問：“你指的是你強迫我們加班；製定很多霸道違法的規則約束我們；想辭退我們卻不想給賠償；逼著我們自己辭職；不管是不是我們的錯都要罵我們等，這些事情嗎？如果非要這麼說，我確實要感激你，因為你做的這些無良的事情讓我心寒了，也讓我知道不能再給你打工了，堅定了我創業的決心。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你。”曾經我隔三岔五就會罵你。
這份深重的怨恨直到我創業成功了才算是徹底消失。兩年了，袁總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還是喜歡讓別人感謝他。
袁總臉上沒有任何尷尬的表情，親和地笑著說道：“對，你就是該感謝我。兩年前，你走的時候，我一直在挽留你，但是你非要走，最後我也沒有為難你。你走了之後，我也沒有說你的壞話。當初你走的時候是公司最忙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麼過來了。公司又培養了你那麼久，不然你也不會有現在的成就。我都沒有讓你賠償我的損失。作為一個前老板，我對你真的是仁至義盡了。”
聽著他的話，我心情都沉重了，微笑著說：“袁總，你的口才還是和以前一樣好，詭辯家。”
我剛才說得也不客氣呀，袁總還認真了，真覺得他對我很好。
他對我好不好，我自己能不知道嗎？如果當初他沒有那麼毫無人性地逼著我連續通宵加班，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他沒有那麼頻繁地罵我，他沒有因為我請了幾天的假就扣了我一個月的工資，我也不會那麼堅定地要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