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哩班東英仔!”
“打死這幫狗日的!”
炮聲轟隆,高射炮帶起的火光衝天,碎裂的鐵片崩裂開來,遮住了頭頂的空間。
無數子彈飛過戰場,血色四濺。
三連的戰士們一個接一個衝出戰壕,衝向第五波來襲的敵人。
我們用步槍和子彈來回答向我們瘋狂打過來的炮火。
敵軍成片的倒下,我軍年輕的生命也在槍林彈雨中一個接一個消逝。
屍橫遍野,斷肢滿地。
血染紅了腳下大地。
硝煙彌漫,天空像暴雨即來時那樣漆黑一片。
他緊緊地握住戰友的手,血糊住了五官,一雙眼睛卻亮得出奇。
“放心,一切有我,隻要我活著,三連的所有人都活著!”
……
昏暗的土屋中,老木床嘎吱響了一下,一道高大的身影陡然坐起,手本能地拿起了枕頭下的手槍,卡的一聲將子彈上了膛,對準了窗戶外頭黑洞洞的天。
頃刻後,他放下槍,抹了一把臉。
兩封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信件靜靜地擺在窗台上。
他下了床,視線在信件上停著不動了。
直到東風微光刺破黑暗,一輪紅日躍出雲層。
照亮了他冷冽嗜血的眼。
將信揉成一團狠狠往地上一甩,他起身,打開衣櫃,珍重地取出一套洗得發白的舊軍裝。
片刻後,他帶上槍,穿戴整齊出了門。
晨光中,他的麵容沉峙如山,眼神中帶著橫掃千軍的戾氣。
目標,紅興鋼廠。
任務,討債!
紅興鋼廠,家屬樓七號樓二樓的狹窄房間內。
“陸滿月,你逃不掉的。”
惡魔般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臭烘烘的口氣噴了她一臉。
“陸滿月,你是我的,我說過,你再怎麼逃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陸滿月迷迷糊糊間聽到了楊誠實的聲音,她強撐著慢慢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楊誠實放大的臉,正向著她快速地壓了下來。
陸滿月駭得大腦一片空白。
今天是她結婚,她明明要嫁給魏定邦的,為什麼楊誠實會在她的房間裏!
“媽,媽,爸!”陸滿月伸手軟軟綿綿的抵住楊誠實,嘴裏不停喊著陸大山和李芬。
外頭沒有人應。
陸滿月心頭一慌,感覺到楊誠實潮熱的呼吸越來越近,她急得眼圈一紅,眼淚險些就掉了下來。
不,不能哭,哭是沒用的。
“楊誠實,你走開,你走開!不要靠近我!”陸滿月強忍著害怕喊了起來。
“走什麼走?今天我非生米做成熟飯不可!敢拒我的婚,敢落我家麵子,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楊某人的長短厲害!”楊誠實不退反進,伸手就去扯陸滿月的扣子。
“不要,不要,不要過來。”陸滿月縮成一團,兩手死死地捏住衣服襟口。
眼看著楊誠實的嘴就要拱到臉上了,陸滿月害怕得不行。
可她越害怕,楊誠實越興奮,眼看著就要被這麼毀了。
陸滿月眼前又劃過那個近來天天都會做的血淋淋的惡夢,她大著肚子被楊誠實打得滿地亂滾,血流了一地他都不肯停手,反而越打越興奮。
最後,還用她的屍體去害人。
她慘死,連累恩人死無葬身之地,死了也不得安寧。
活生生被打死,連帶著肚子裏的孩子一起死去的滋味太痛苦了。
她才不要再過一次夢裏那樣的人生。
如果楊誠實得逞了,那麼她之前的拒親和死皮賴臉纏著魏師傅娶她也要擺脫楊誠實,擺脫惡夢裏那個慘死結局的努力全都會白費。
死亡的恐懼讓陸滿月渾身一顫,軟弱無用,哭泣無用,那麼她就不再軟弱。
她伸頭就是一口,咬住了楊誠實的耳朵。
楊誠實一時不察,被狠狠咬住,痛得連連大叫:“放開,陸滿月,你放開我的耳朵。”
陸滿月跟被逼急的兔子一樣紅著眼死咬著楊誠實的耳朵不肯放。
直到楊誠實不住求饒,賭咒發誓的說立馬就走,她才鬆了口。
“讓你咬我!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楊誠實摸耳朵摸到了一才的血,瞬間就惱羞成怒了,一手掐著陸滿月脖子把陸滿月抵到了床頭上。
看著手下嬌軟無力,麵色緋紅,眼中噙淚的陸滿月,楊誠實心頭一陣躁動。
“放開我……”陸滿月呼吸困難,腦子裏亂哄哄的,頭也很疼,全身軟綿綿的提不起一絲力氣.
她努力掙紮著,用力地咬了一下舌頭,神智才清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