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做的?”宗寥問。
南宮述想了想,道:“好像是先以山雉、山參之類的先燉出濃鬱的湯,再放小爐子上煮,旁邊佐上各種鮮蔬,鮮肉……”
“邊煮邊吃。”宗寥把手從大袖裏縮進去,摸著肚子道:“別說了,更餓了。好想吃。”
看她柔兮兮欲暈倒的疲乏樣,南宮述眸色一抬,看著司臾:
“那就有勞司臾公子大展玄技一回。”
“南宮……十三!”司臾捏緊拳頭,瞪著南宮述,“心平氣和”地道。
南宮述:“世子一人在京吃了幾月的苦,還要兼顧我們的孩兒。
她是那樣的堅強,那樣的了不起,你就隨她樂意,給她做一頓吃的。
此事就當我欠你的。可好?”
“打住。”司臾抬手,拒絕:“你如今是皇上了,比當王爺時尊貴了不止一點兩點,公子可不敢受你人情!
她的苦是她自己想受的,她腹中娃娃是你南宮述造出來的,跟我有幾分牽扯?憑什麼要我花居岸來出力服侍你的女人?
你們不要太過分!”
南宮述道:“你可是我們孩兒的舅公,怎就與你沒關係?
今日這頓飯你若不想做,以後這個孩子就丟給你來養,我看你要怎麼辦。”
“你……南宮述……”
司臾語噎,心梗痛,指著二人:“你們……居然想丟孩子給本公子養,你們好一邊快活是吧?門都沒有!”
一跺腳,他磨著後槽牙:“不就是一頓吃嘛,我做!我做還不行!”
一大步走近,“咱們先說好,就一頓啊!”
宗寥綻顏:“我就知道小舅舅最好了,要是脾氣再好一點就完美了!”
司臾垂眸睨她乖巧樣:“你別來勁。別以為我不知你心思——你就仗著肚子裏有龍種,故意來折騰我!
我真是怕了你們……兩口子!還沒成婚呢,就合夥坑上了親友!奸主!昏君!”
目光落在宗寥寬大的玄色氅衣上,疑惑問:“你這七八個月的孕身是不是有點小了?”
宗寥:“……”心尖一搐,“我這不是……”
“纏的。”南宮述替她回答。
司臾忡怔:“此種情況能隨便纏?你有沒有點責任心,萬一出點什麼問題你對得起誰?”
長輩威嚴霍地又端出。
“我……”宗寥默默低下頭去,幹脆不言語了。
南宮述見她被長輩斥責,靠在自己肩上委屈,突然心疼起來。
道:“你快別說她。她也是不得已才這樣,能在無名氏手裏偽裝如此長時間不被察覺,可想其中艱辛。
說來都是我的錯。
我應該早點回來的,這樣寥寥就不會一個人承受這麼多艱難。”
司臾道:“哎,行了行了,你這話一說,我倒沒臉了。當時是我不讓你來的,要怪怪我得了。”
“我真是怕你們!我這就去給你個不爭氣的做吃的,趕緊給你補起來。”說著一拂袖,悻悻然走在前頭。
隨後飄來一句“你們簡直就是本公子的克星”!
宗寥展眉,笑得粲然。
在南宮述耳邊小聲道:“小樣!就你還想跟我們兩個人鬥?嗬嗬……”
“你高興了?”
抬眸,一雙溫情脈脈的星辰眸子垂直俯視著她。
宗寥道:“高興。”
見她笑出一口皓白貝齒,南宮述也高興:“我吩咐人去備輦。”
宗寥遲疑,須臾後道:“上元夜,街上人流如織的,南宮桀那家夥放出消息要與民同樂,他們不定就等著看我巡街呢。
眼下國君之位被你截胡,他們大概還不知道。
況且你的名聲……嗯……比那野種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他們既不知你回京,亦不知你當上了皇帝,眼中的你依然是那個禍國妖孽,這突然乘禦駕出現在世人眼中,不知他們會如何想。
為免引生一些影響心情的麻煩,咱還是低調點吧。走走也好。”
“好。那就依你所言。隻是宮城離沉香樓有些路程,你走也不方便,我還是帶你騎馬吧。”
宗寥揉頸:“這個可以有。我今日也快累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