紜舒妃道:“可她恨我與桀兒入骨,此事隻怕沒有奕王想的如此簡單。”
南宮述道:“娘娘多慮。若她真的恨你入骨,又怎會說出讓你做她後母的話,還願意把世子之位舍給你以後的兒子?
她自始至終求的隻是與我長相廝守,而非名利權勢。”
話題繞到做後母一事,紜舒妃勻白細膩的容顏蹭蹭變黑。
她半信半疑地看著南宮述,顯然還不能輕易相信他。
南宮述氣定神閑地任她看個夠,絲毫不表現出異樣。
皇上見兩人商量得認真,氣得麵色漲紅,猶如灌滿水的豬肝,欲爆欲裂。
站在玉階前,他厲聲質問:“奕王!朕何時虧待過你?你要黑白不分,去與毒婦蠅營狗苟!”
南宮述淡淡地瞥他一眼,不予半抹顏色。
眼底神色卻幽涼似萬年寒冰。
打壓南宮述如此多年,皇上第一次從他眼裏看見了陰冷的戾氣。
以及視死如歸的決絕。
這一瞬間,他清晰地意識到南宮述不會再對他逆來順受了。
他真的要明目張膽地站在他對麵,與他為敵了。
忽然間,他開始後悔這些年把他養在眼皮子底下,看他笑話,辱他名節,折他腰骨……
——他應該竭盡全力斬殺他於無力反抗之年的!
如今他展示出不凡身手,又和宗寥同氣連枝,要對付恐已不易。
皇上恨歸恨,一時還想不出將之一舉斬除的萬無一失的計劃,不得已隻能先解決妖妃賊子,南宮述之患隻能待時而動。
……
見紜舒妃沉思不決,南宮述直接明了地問:“娘娘疑我誠意不足?”
紜舒妃幹笑:“雙方合作,光靠嘴說是否顯得虛浮,你看……”
“我明白。”
紜舒妃話說一半,南宮述旋即搶過她的話。
“現在我就能讓你看到我是不是在空口白牙。”
言語間,南宮述朝紜舒妃疾步。
見他邁長腿走近,紜舒妃死死攥著小皇孫,道:“你要做什麼?說好了要合作,你竟敢故弄玄虛,戲弄於……”
“我”字還未脫口,南宮述遂於疾走的途中化作了一道青灰色的虛影。
隻覺一片風揚起衣擺,那抹影子倏然間消失在了眼前。
紜舒妃呆愣不知發生何事之際。
清雅的男聲忽然自殿台下方飄來:“一個南宮澤夠顯誠意嗎?娘娘。”
紜舒妃聞聲回眸,南宮述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擒製住了皇上。
從後鎖住了他的咽喉。
南宮栩杵在離兄弟二人一丈外的地方,一臉茫然。
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
直至聽見玉石廣場上的百官們呼啦啦喊:“奕王殿下不可!弑兄乃天地共誅的大罪,弑君更是逆天之舉。使不得,使不得啊!”
南宮述冷哼:“天地共誅?本王自降世,就被你們說是天地共誅的喪門星,誅了如此多年,本王不還活得好好的?
可見你們的天地與本王的天地並非一方。既非一方天地下,各位還是拜好自己的神,不該管的事就別管了。”
眾官啞口無言——這話都是從前那些昏官嚼出來的,他們不曾說過呐!
眾官闃然後,南宮栩趕緊又勸:“皇叔,皇叔別衝動,你對父皇有何不滿你可以同他好好商量,相信父皇不會拒辭的。
你若聽了妖妃的話,犯下弑兄之罪,你要如何向咱們南宮氏的列祖列宗交代?即便你從此獲得了自由,你就真的可以無憂無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