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想安慰宗寥,又想替南宮述開脫。
宗寥沉重地凝思了一會,搖響刑架上的鐵鏈,“行了,先這樣吧。這麼久沒動靜,外頭的人該起疑了。”
蘇涉一步一猶豫地捆上她修長手臂,“世子就這樣放任王爺在茨萊……不管麼?萬一真是那麼回事,現在阻止還來得及。”
宗寥緩緩掀開眼皮,看著比她還著急的漢子,“怎麼管?我現在可是在押犯人!”
“南宮桀喪盡天良,想一出是一出,誰能想到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我的家人此刻還在他手上,我若突然走了,那家夥必然惱羞成怒,到時連累到她們,我難辭其咎。
再說了,就算我現在快馬加鞭趕往茨萊,除去休息、換馬的時間,怎麼也要一個月才能到。
我聽說茨萊女人野性得很,他們現在就有說有笑,這一個月內,該做的也做了吧。”
宗寥撇著嘴,越說越氣,“我眼裏是揉不進一粒沙的,一次和一百次在我這裏沒有區別。他能不能守得住忠貞,與我管不管並無多大關係。
他又不是要死了等我去救,我吃飽了沒事幹,風塵仆仆跑去茨萊,做一個棒打鴛鴦的母老虎?我可以主動,但絕不倒貼!”
蘇涉聽完抹汗,心說王的女人與其他男人家裏的嬌妻、悍妻就是不一樣!
麵對此種令人心碎委屈的事,她竟能旁置不顧,清醒地完全不像她平時做派!
回想起王爺提起世子時的癡迷樣,蘇涉還挺替他憂愁。
想他若沒有移情別戀,知道宗寥對他的感情是如此的幹淨利落,他不知會怎樣傷心。
縱有感慨,蘇涉也不好多言。
自見到了這封關於南宮述的信開始,他最先關注到的是南宮述還活著。
南宮述既活著,那他與宗寥方才的話題便可接著討論了。
蘇涉道:“世子人中龍鳳,即然不糾纏於兒女私情,那是否能考慮一下新帝之事?
聽世子剛才的意思,你也覺得奕王殿下可挽此將傾大廈,對吧?不瞞世子,其實我也一直看好奕王。
你可聽說過那句‘十三星臨烏靄散,真龍沐霞乘光來。劍下無有惡行鬼,千裏同風萬世平’?
以前我對此話不以為意,直到我有幸與他深談過一回,我發現殿下不僅有勇有謀,還隱忍豁達。
天塌下來也能麵不改色,看似陰柔嬌弱,實乃外柔內剛,霸氣威嚴,比先帝更具王者風範。”
“王爺自有城府,讓人捉摸不透,但與皇上一比較,高下立見。
——皇上假仁假義,在乎的是權力名聲,隻要他在位一天,就看不得誰家勢大。
雲安侯救他,我想並不是真的顧念君臣情義,而是有別的考量。
世子要不給侯爺去信問問,看他有何打算?
太子之厄,全民皆痛,可國不能一日無君,如今旭王用東宮挾製皇後站隊,把持皇權,底下的朝臣私下叫苦不迭。
如若讓他再這麼兒戲下去,這一國的民生大計豈非要毀在他手裏?”
蘇涉說著直跺腳,比皇上還憂心。
“此時若把王爺從茨萊接回,不僅能穩住皇權,還能讓他遠離其他女子,此舉可謂是兩全其美。世子以為可行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