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且慢,眼下外麵正鬧刺客,現在出去不安全。”
南宮桀推窗看去,發現外麵已是燈火通天,明如白晝,抓刺客的喧鬧聲沸騰不止。
“那就明早再去。呃……聽探子來報,說掃把星院裏沒幾個人,他還渾身是傷,真希望那刺客能長點眼,替本王弄了他,省得本王再去浪費表情。
你們都給孤機靈點,一個個的,飯桶!還有那個蘇涉,抓個刺客抓了兩天……這覺沒法睡了。”
南宮桀吼著怨著入了裏屋。
一刻過後,門外值守的侍衛們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搓了團棉花堵住耳朵。
與此同時,整座契延山行宮四周的城牆上已是弓弩高架,長矛齊列。
熊熊燃燒的火盆、火把吐著焰舌,將淋了墨汁般的樓宇院舍舔得幹淨,露出瑰麗精致的原貌。
且看盤踞於正北的華殿頂端,兩道黑影倏來倏去,手中銀劍一挽一撩間,源源不斷射去的箭雨紛紛散落,如碎玉灑落琉璃瓦頂,發出“叮叮當當”悅耳的聲響。
此二人不是別人,正是聞哨聲趕來援助宗寥的斜雨和颯風。
保險起見,兩人均未亮出慣用武器,而是從某處院落的兵器架上順了把三尺長劍,將就著用。
按宗寥交代,她們隻需在皇帝寢殿附近飛來飛去,假裝要行刺皇上,引大部分禁軍圍襲,為白摯和南宮述的暗衛分擔部分兵力,讓他們在計劃的最後時刻更易脫身。
從她們所處的此間高殿往下看去,可見行宮中央祭天的高壇上三四個人對戰正烈。
其中著鐵甲,配武將冠,手執寬刀的男人正是自南宮桀院中追黑影離開的蘇涉。
卻說那時,他飛身而起,想要去追那道從頭頂掠過的黑影,卻不想那黑影沒追到,遠處屋頂又閃出三條影子來,其中一個還是由人架著的。
他腦子一轉,立時想到自己定是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
而後他便換了追擊對象,飛身去拿意欲逃走的另三名刺客。
這才有了當前局麵。
從眼前形勢看,蘇涉的戰力似乎更為勇猛,實力也更勝三分,僅憑一人之力便將對戰的兩個黑衣人逼得封擋不及,連連後退。
“你帶人走,我來斷後。”其中一個身材峻削的黑衣人說,他音色年輕,說話時咬字有些朦朧,像是包著食物未咽下似的。
緊挨著另一人聳了聳肩上扛著的“人”,道:“你一個人行不行?要不,還是你帶人先走,我來攔住他。”
“既來了,還想走?”蘇涉揮刀逼近,厲嗬,“今夜一個也休想走!給我捉活的!”
彈指間,浩浩蕩蕩的呼喝聲從四麵八方靠近,是聞交戰聲趕來的禁衛軍。
年輕的黑衣人回眸,見高台下陸續圍上來的禁衛密集若蟻,瞬間向他們包圍過來。
“後麵走不了了。”年輕人說。
“哪麵你也走不了。”蘇涉嗤嘲。
見他們無路可逃,蘇涉停止進攻,站在一丈距離處看他們手足無措。
肩負重物的黑衣人艱難抬眼,觀察著周圍環境。
此時近處三麵環敵,遠處四麵皆兵,要想帶著一個不能動彈的“人”一躍出宮幾乎不可能。
年長的黑衣人看著蘇涉後方的巍峨宮殿,回眸與同伴互換著眼神,遂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