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什麼‘我的人我清楚,你的人你有把握嗎’,你的人去老大天了,不知事情辦沒辦成?不成也該回來吱一聲,我好重新想辦法。”宗寥看看屋頂又看看屋門,幹脆把窗扇再開大些。
“不著急。”南宮述悠悠落下一子,閑適淡然地道。
“你真不打算告訴我你和小舅舅在為何事較勁嗎?”宗寥湊近南宮述,挑著一雙含媚長眼。
南宮述半闔上眼眸,似在聽著什麼。
片刻,他道:“若他連此等小事都辦不好,留著也無用,正好拿來頂上。”
“王爺饒命……”
倏忽間,一團黑影落在窗外,“卑職時常跟在王爺身邊,老臉老嘴的,用不得。”
“嘭”一聲丟下肩上一黑乎乎的物體,白摯從另一邊繞進屋。
白摯進屋前,南宮述回宗寥話:“明日他還憋著不說,我再說與你聽。”
“神神秘秘。”宗寥捉起舉棋不落的一隻蔥白般的修長大手,把手裏一顆子塞給他,“說又不說給我聽,贏又不讓我贏,不玩了不玩了。幹活。”
拍拍袍子下榻,宗寥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
這時白摯進來,抱拳向二人行了禮,道:“這季王殿下真是個細心人,讓人挖的那幾個埋屍坑有一人多深,屍體一排排堆在裏麵,還撒了一層石灰,跟醃肉似的。
也虧得他心思細,動作慢,我去的時候他們才剛開始掩土,然後我便說皇上禦賜給王爺的配玉在打架時丟了,沿路也沒找到,很可能是被某個刺客撿了或不小心掛在了誰身上,這才又命他們把屍體都翻出來挨個找。
待我看到與司臾公子形體差不多的,且箭傷位置也相近的我便把掩埋位置記住,而後拿出一先帶在身上的玉隨便做個障眼法,假裝找到了。
我先一步離開後一直躲在附近,等他們都走了,天也黑了我才把那具屍體又刨出來,把現場恢複了原樣,才帶著屍體回來,一去一回就到了現在。”
“看不出來呀,白小公子你還是會忽悠人的天才!被你家王爺傳染的吧?”宗寥勾上白摯肩膀,讚聲連連。
白摯羞赧:“一點小把戲罷……”
話未說完,他卻似乎感覺到有一片陰翳正罩在頭頂,一股寒涼從腳後跟慢慢爬上肩膀……
預感不錯的話,一定是主子的平靜而陰鷙的目光!
瑟瑟從宗寥臂彎中縮開,白摯拱手:“世子過獎,這一切都是王爺的計劃。”
南宮述眼中的陰鷙轉瞬柔和,對白摯的反應很是滿意。
他拂了拂袖,挺直肩背,等待宗寥也來勾他一勾。
白摯悄悄觀察著南宮述的一舉一動,撇著嘴腹誹:“去時讓我自己想辦法完成任務,累了一天回來,您竟然搶我功勞!!!”
宗寥看了看南宮述,南宮述淡淡笑,若有若無的。
“我就說呢,你這般單純的一個人怎會有此類陰沉的心計嘛!是你家王爺就不奇怪了。”宗寥走開兩步,從腰間摸出個骨哨。
白摯微抬起眼皮,瞧見南宮述正黑著張臉,比今日見的那一堆堆,一排排屍體還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