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寥刷地起身,叉腰怒瞪。
回頭見白摯偷偷在笑,又怒:“你說,你笑什麼?哪裏好笑?”
白摯道:“回世子,我不是在笑您……”
“那你笑誰?”
白摯低眉:“就是,小的剛看過一部新鮮的話本,裏麵寫到天外神國有一種神奇的仙藥可以讓男人也生孩子……然後……然後看到您與王爺這樣,忍不住就想到了……書中有趣的情……情節。”
宗寥瞥視白摯,半信半疑,心道你看的該不是《西遊釋厄傳》吧?還男人生子!
“以後少看那些離奇話本。也不怕哪天你家王爺腦子一抽,真想要那樣的仙藥!然後就遠踏四海,遍尋名醫,然後再看你盤靚條順,用你來試驗!”宗寥唬他道。
白摯啞然。
想起此前被南宮述一爪按在桌上又是摸脖子,又是喘息端摩他的場景……
白摯感覺後背驀然發涼,趕緊悄咪咪退開,不敢再笑。
見宗寥提“女”即炸,還故意找白摯撒氣,簡直憨傻極了。
南宮述憋笑,良久才道:“玩不起就收斂些,其實你安靜的樣子也很好,不必整天裝出一副流裏流氣樣。你是世子,不是地痞流氓,即便不張牙舞爪也無幾人惹得起。”
言語溫柔真誠,沒有批評或想要矯正她的意思。
奈何宗寥壓根聽不進去,覺得南宮述是嫌自己不夠好。
遂氣呼呼道:“你管我怎樣好!還有,誰裝了?我生性如此!你要不喜歡,你……你隨意!”
南宮述感覺頭皮莫名發癢,想撓。
他話中之意是想告訴她——我其實很喜歡真實的你,也真心希望你可以做自己,不想你因為身份的桎梏為難自己……
南宮述心思敏感細膩,很快便猜到了她奓毛的緣由。
——憑靠一身男裝,她不光要保證自己安然無恙,還要用這偷來的身份庇護一門一氏,所以哪怕隻是一句尋常不過的話,都有可能會觸及她心底裏最脆弱的部分。
她的殼太硬,心卻柔,南宮述看著心疼。
“好了。我失言。你別惱。你我方才不是說蘇涉嘛,說到哪兒了?”南宮述抻腰夠到她的手,拉近,坐到麵前。
“說拿捏他。”宗寥淡淡道,眼睛翻向一邊,抿緊的唇細細嚅動,表現出不屑臉色。
然則,這副模樣在南宮述看來又傻又惹喜。
南宮述笑了笑,轉而認真:“你先別小看他,他堂堂禁軍統領,手握八萬禁軍精銳,不是你想捏就能捏的。”
“根據我所掌握到的信息推斷,發現他是一個極沉得住氣的人。這種沉得住氣並非是城府深重,而是堅韌、倔強,脾氣不是很溫和,但卻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南宮述說著緩緩向宗寥麵容看去,宗寥則低下頭去看司臾,巧妙地避開了。
輕輕拿過司臾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捋著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像是摸骨,像在推拿。
聽南宮述繼續說:“你能聽出我的話是在威嚇他,想來你也聽出了別的東西。沒錯,他的弱點就是郢山別業那個叫祁鳴的人。
祁鳴與蘇涉的關係這世上幾乎無人知曉,若非本人親口相告,我也無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