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敵我難定黨未分(2 / 2)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南宮澤是坐山猛虎,南宮述是籠中凶獸,這兩位年歲相差二十有餘的兄弟沒一個是善茬。

他一介武將無力抗衡,唯能步步為營,保住當前,往後南宮述要拿他如何尚不知悉,蘇涉隻想先解了今日死局——拿不住刺客去向皇上交差就可能會被懷疑,乃至被賜罪的死局。

蘇涉看向宗寥,欲言又止。

宗寥皺眉,請示南宮述:“我走?”

“世子與本王形同一體,毋須回避。”南宮述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端穩了。

“是。”蘇涉咽了咽尷尬的口水,終是理解不了二人情意何來。

隻道:“王爺恐怕多慮,倘若不能早日拿住刺客,莫說是我,行宮五千禁衛都在責難逃,到時什麼兵權,什麼猜忌皆不複存在!

到那時,若我還剩一命,還想與王爺暢談,也隻能勞您移駕那汙糟牢獄了。”

“大統領言之過早……”南宮述微微搖頭,輕笑,對蘇涉的態度卻比之前多了分欣賞,陰翳的瞳眸閃著光,好似在說“大哥,你總算上道了”!

南宮述道:“皇兄心思純,隻要你能將刺客帶到他麵前,他是不會為難你的,要知道你已護了他十餘年安康,可是他最信任的人。”

蘇涉輕輕歎氣:“王爺說的是。隻是……”

“隻是?”

“王爺遠居九漣山,少見聖上,更不知聖上其實尤為愛惜名聲,眼裏也最不能揉沙子,兩日前的聖上還是晉南人人景仰的神射手,如今斷了腕,以後再無拉弓射箭的可能。

雖他現在還未降罪於我,但我知道,如若刺客不歸案,我這個禁軍統領便算做到頭了。”蘇涉道。

“那刺客你可見過?”南宮述問。

蘇涉道:“那凶徒一身黑衣,黑紗蒙麵,又身法高絕,不曾有人目睹其真麵貌。”

“皇上也不曾看見?”

“不曾。”

“對方既身法高絕,又未在人前暴露長相,你們如何抓?如何斷定對方仍在宮裏?”

蘇涉道:“那人斷了聖上右腕後,殿外的禁衛才聽到動靜,趕到救駕時他本來都要逃走了,但現場兵力甚足,他隻能從我方的包圍下殺出生路。

說到那人,我是真的佩服,就當時那種被層層圍攻的情況下,竟沒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我一見狀,還想著在聖上身邊多年,總算來了個上得了台麵的殺手,正想與他酣戰一場,沒想到竟是聖上搶了先,自己給自己報了仇。”

“你不是說聖上受了重傷了嗎?他如何出的手,報的仇?”宗寥忽然發問。

蘇涉道:“聖上年輕時就是難有敵手的神射手,即便是斷了右腕也能手腳並用,殺敵於箭地之內。”

宗寥豎起大拇指,咂舌:“厲害。太厲害了。”

難怪能把我家溫柔無雙的小舅舅傷成那樣,還差點兒就救不回來!

這話宗寥隻在心裏嘀咕,不能明言。

南宮述與宗寥對望刹那,問:“然後呢?”

蘇涉道:“然後,然後那人也不是吃素的,他胸上中箭以後,旋即向聖上飛去手中劍,一招‘初月懸林’玄妙莫測,防不及防,眨眼又挑斷了聖上左手腕筋,而後趁亂破窗逃了去。”

南宮述:“所以你們憑那一箭就斷定他一定逃不出宮去,才會一遍一遍挨院搜查?真是自信過頭!”

蘇涉道:“聖上說了,他那箭射得重,又是胸上,中箭之人決計活不了兩日,之所以一定要抓到,隻是為了查清楚對方是什麼身份,以好揪出背後朋黨。”

“嗯……”南宮述微頷首,“是皇兄的脾性。這人還真就非抓到不可。可若萬一那人已被朋黨救走,你豈不是沒法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