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什麼這是她想到的一個可以保證接下來的日子裏都不會再被禁軍搜查的計策:
一為用王爺身份震懾前來搜查之人,打無視阻攔,執意要搜宗寥私臥的“鐵頭”一個措手不及;二則是想通過此舉與不怕死的禁軍頭領討價還價,即宗寥同蘇涉約定的“如若今日你在我房裏拿不到你要的人,以後不許出現在我麵前以及回京前禁軍的人不可踏進此院半步”。
色相已然犧牲,戲自然要往最佳效果去演繹。
南宮述赤身坐床沿,睥睨膝前男人,不著急說話。
蘇涉低著腦袋,恥於舉目,隻在心裏暗罵自己操之過急了,被宗寥阻攔時他一門心思隻在刺客身上,沒往躺在世子床上的人可能會是奕王這一層去想。
怪不得他莽撞,說來隻是因為蘇涉掌管著一宮禁衛,平日又嚴厲治軍,當雲安世子與妖豔王爺修榻共枕的蜚言傳到軍中時,他當即下令禁止了閑話的散布,如此一來,不免就導致了他對二人關係的判斷不準確。
還防不勝防被南宮述一腳踹飛,身手矯健如何,對方風評再差再不受待見那也是一朝王爺,即便是再來一腳他也隻能順毛咽下咬碎的牙,不敢還手。
南宮述這一腳踹得狠,蘇涉暗暗記下了,隻要他想報此仇,隻需在皇上耳邊隨意提一句奕王對皇上身邊的人出手的話,多疑的皇帝必然會借機修理他。
蘇涉還在衡量著要不要將今日之事透露給皇上,南宮述忽然道:“蘇大統領閑啊!不去捉拿刺客向皇上交代你職責疏漏之過,竟有時間來看本王?!”
疏漏之過?
蘇涉聞言愣住了,恍然明白——皇帝多疑,自然不會隻疑一人兩人,生性使然,他不會信任任何人,包括他。
蘇涉抬動眼皮瞄了眼南宮述,突然感覺此人的話似有種難以言喻的掌控力,瞬間就捏住了他的心尖,痛了一陣。
一閃而過的驚懼還是被南宮述捕捉了去,南宮述道:“看來這刺客還是個身法詭譎的高人!不僅能避開禁軍的重重巡防,還重傷了皇上,眼下又勞大統領親自出馬搜尋……”
南宮述搖搖頭,歎息:“不簡單呐!昨兒我去看了皇兄,發現有些事不太對……”
他欲言又止,蘇涉忍不住抬眸看。
吊了他半晌,南宮述慢悠悠才補充:“皇兄終究比不得年輕時,出了這檔子事,我看他神情好似不如以往明爍,是嚇著了嗎?怎麼糊塗得把身邊禁衛都換了?那刺客誰拿不是拿,像大統領這樣的親信不是應該守在皇上身邊,以防凶徒去而複返?”
蘇涉兩手捏著袍邊,忿然也緊張,心說皇上那是糊塗嗎?那是防他呢!
那刺客要能拿住了還好,要拿不住,他禁軍統領這碗飯算是吃見底了。
蘇涉想不透向來閑散的王爺為何今日會比平日多話,隻心裏陡然被其敏銳的觀察力和一針見血的話語折服。
折服歸折服,蘇涉可不想和一個承歡於毛頭小子胯下的風流王爺扯上半分關係。
隻道:“奕王殿下多慮,聖上龍虎精神,此番遇刺,到底是我禁軍布防有疏,讓刺客有機可乘,下麵的人辦事不利,哪還有資格護衛聖上安全?連夜就賜了刑,換了些機靈的。至於我親自來拿刺客一話就更無可說,職責所在罷了。”
“是嗎?”南宮述幽幽反問,“皇兄果然是器重大統領的,他人都賜了刑,唯獨舍不得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