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似有若無的嚶哼嬌吟飄忽傳來,禁衛隊長眉心一攢,扭了整張臉。
裏頭動靜越是若隱若現,附耳聽牆的人越覺稀奇,激烈狼藉的畫麵才漸浮現腦海,禁衛隊長身子一空,險些隨著突如其來的拉門聲一個踉蹌滾進屋。
正當時,忽然一條修長勻淨的腿就橫在了他胸前,堪堪攔住。
“一大早的吵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凜冽暴躁的聲音霹靂耳畔。
粗實健碩的禁衛隊長幾步退出門檻外,定睛可見一發束淩亂、衣衫不整的瘦削少年人橫亙門扇正中。
腰倚著微晃的門頁,腳抵門框,一副不耐煩。
隊長抱拳禮道:“神衛營奉旨搜查刺客,還請雲安世子配合我等進屋搜查。”
“配合?哼……”宗寥抬腿就給隊長一腳踹到了三級踏步下。
抄手靠在門邊悠悠道:“昨兒清早我不在,你們禁軍的人貿然就將本世子的院翻了個底朝天,家什物全給砸個稀巴爛!今兒個怎麼,竟做起了君子,知道先問上一問了?!倒是不必,直接破門即可!狗眼也不是這般看人的!”
無端白挨一腳,丟臉眾人眼前。
身隻大條的隊長氣得怒目鼓圓,拍拍屁股爬起,切齒還恭敬:“世子恕罪,昨日情況緊急,故而下麵的人魯莽了些,失了分寸。
隻是,世子也是將門出身,當知事件嚴重,刺殺聖上不比其他,眼下刺客仍潛藏行宮之內,若不及時捉拿歸案,後患無窮。
雲安世子氣也撒了,可能讓開一旁,讓神衛營的人進去搜查?”
禁衛隊長神色決然肅厲,堅定若巍峨聳峰。
宗寥冷冷地道:“針尖大一個禁衛隊長也配來與我要價還價?當我宗家人骨頭軟的?就憑你們昨日把老子院裏弄得這般烏煙瘴氣,這門我還就不讓了!”
說完宗寥兩目一撇,高聲喚人傳早食。
回頭欲將帶門,忽聞耳後有男人粗糲的聲音響起:“世子好傲的氣焰!如此阻撓禁軍捉拿凶徒為的是那般?”
腳下驟然一頓,宗寥回頭,嘴角掛笑,眼神陰邪。
“蘇大統領說的哪家話,什麼叫如此阻撓?我阻撓什麼了?”
仰高下巴,宗寥乜斜著從二十來名精悍將人身後大步流星出現眼前的人——禁軍統領蘇涉。
蘇涉年約四十,身材高大精碩;麵容嚴正莊肅;糙獷大手握著腰間佩刀刀柄;行走間有凜凜氣流卷翻兩旁將士甲裙。
擺的好一副不近人情的討債臉。
宗寥扯開笑,心裏一絲不怯他。
蘇涉板著臉:“世子既無意阻撓,何故遮遮掩掩,不敢讓我禁軍部下進屋搜查?”
“你說誰遮誰掩?”宗寥投去厲色,“我宗寥行得端,站得直,有甚不敢示人?!”
“之所以不讓路,不過是因為大統領治下的人實在欺人太甚,趁我不在竟將我院拆成這副鬼樣……”指著遭亂庭院,宗寥一通埋怨。
蘇涉欲將說話,宗寥鼻呼恨氣又道,“院兒拆便拆了,我大人大量不屑與爾見怪,隻是,你們去而複反,再三來擾,安的是個什麼心思?!世子心柔好欺負?還是說,你們覺得我窩藏了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