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寥揮開雙劍,蔑視著團團圍上來的鬼麵殺手,唇角一揚,傲然道:“別客氣,一起上吧!”
狂傲!
殺手們幽瞳一掃,百十道刀劍光輝瞬時翻湧穿插來去。
瀚的心裏雖有一絲擔憂,嘴角卻不自覺地咧出一抹綿綿笑意,慣常冷峻的蔚藍眸子愈發波光瀲灩。
那個日日以男子身份示人的女孩可謂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又善良可愛,又颯朗英氣的人了。
就算是北燕那邊馳騁疆場的女將,養尊處優的王女都比不上她三分。
——在他見過的人中,可愛的沒有她英氣果敢;剽悍的又沒有她活潑可愛;可愛的也隻是單純的可愛,完全沒有半分她眼神裏的嫵媚,何說她那魅惑人的氣質背後還有機靈和狡詐……
她就是這樣獨特,這樣與眾不同!不完美,卻很迷人。
長寧仰著腦袋瞧著瀚,她第一次從這個目中無人的男子臉上看見了柔情的模樣。
“你很喜歡宗寥哥哥嗎?”長寧問。
瀚微怔,垂眸斜瞟了身旁的小姑娘一眼,旋即收回目光,看向人群中央意氣張揚的少年。
來回穿插的百十條黑影裏,瀚的眼光總能一直鎖定在揮舞雙劍的人身上。
瀚看著一顆又一顆腦袋自宗寥劍下滾落,心神不為所動,眼含溫意應長寧話道:“喜歡。她救了我,我就是她的人。永遠都是。”
長寧知道那邊廝殺正烈,被鬼麵頭顱嚇過一回後,她不敢再看,隻看著剛剛出手救了她的瀚。
長寧嘟起櫻桃朱唇,滿臉幽怨地問:“你說的人,是哪種人?”
“她想讓我做她的哪種人,我就做哪種人。”瀚抿著笑道。
長寧撇嘴:“天底下有那麼多美麗的女孩,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都去喜歡男子?譬如宗寥哥哥,原先他就說自己喜歡男子,可我知道他不是,他隻是不想早早娶親,去沉香樓也隻是去聽曲,不是去找郎倌,他一定是喜歡女孩的。
可……自從年前北燕舉兵犯我晉南,雲安侯在那邊遇了險, 宗寥哥哥收到消息後便隻身前往,想要去幫雲安侯。
沒曾想還沒見到雲安侯,他就被人射殺了,聽說是一箭穿心,一箭穿心呐,想想就疼死了!後來又在冰湖泡了好幾天,他家下人找到他的時候以為他沒救了,還替他入了殮……那段時間我可傷心了!
萬幸宗寥哥哥他不是真的亡故,他的棺木入城那一天,小皇叔帶人截下他,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他的棺蓋,還去吻他,沒人知道小皇叔為什麼要那樣做,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宗寥哥哥他竟然就這麼被皇叔吻醒了!你說,這件事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長寧看著瀚。
認真聽她說著,瀚柔軟的表情逐漸凝重,他第一次聽見關於宗寥的事,感覺很新奇,又有些令人心痛,也確實不可思議。
“你說宗寥是被那個人吻醒的?”瀚看向掛在樹枝上的南宮述。
長寧頷首:“百姓是這麼傳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隻知道宗寥哥哥重傷醒來後就像變了一個人,還說自己喜歡上了小皇叔!”
長寧越說著,小嘴越翹:“你知道嗎?宗寥哥哥以前同小皇叔的關係一點都不好,甚至都沒正麵講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