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喜歡兩個了?”宗寥大惑不解。
瀚道:“那個司臾,我看見了,你剛收了人家的定情信物,轉眼又喜歡上他的朋友,你這叫濫情。”
司臾?濫情?
宗寥哭笑不得,心道這傻小子不僅管的寬,想的也寬。看見誰與誰走得近就胡亂揣測他人關係,真是閑的他。
瞧著瀚那張細雕慢鑿出來的立體而精致的麵孔,宗寥忽然心生戲弄意圖。
咫尺瀚秀美容顏前,宗寥勾挑起唇角,邪笑道:“世子爺身份貴重,自然要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來作配,那兩人天姿絕塵,正合我意。你對小爺的喜好有意見?”
“你真是這樣想的?你不想專情一個人?”瀚問。
宗寥道:“不行嗎?我又不是養不起。”
瀚嚅著薄薄的嘴唇,猶豫良久,抬眼看著宗寥,弱弱問:“我比他們好,你要不要我?”
聯絹長眉猛然一擰,宗寥感覺自己的耳朵出現一瞬間的失聰。
瀚又道:“你可不可以也喜歡我?”
他話說得純粹,既不曖昧也不調謔,略還沙啞的年輕稚氣的嗓音宛如寒鴉撲扇翅膀飛過,悚得宗寥心下一激靈,後背遽然涼了三分。
猛地放開他的瞬間,宗寥的臉上逐漸黑紅交替,轉而五彩斑斕,“死小子,你胡說些什麼!你該不是病了?”
說著宗寥伸去削蔥纖手,用手背探試少年白皙微粉的額頭,想看看他是否真的腦子不清醒。
他的皮膚溫熱有點點薄汗,絲縷棕紅卷曲的碎發貼服在額角邊,將他的孩童一樣的麵膚襯得又紅一分。
“這不是沒病嘛!整天淨胡說。”宗寥緩緩撤回手。
措不及防兩隻大手迅速逮住她,“我真的比他們好,不信你可以試試。”
從狼崽子爪中用力抽回手,宗寥罵:“我試你大爺!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說你一個孩子家家的,學什麼不好,學人家談情說愛。”
瀚避重就輕道:“我十六歲了,不是小孩。在我們家鄉早就可以成婚生孩子了。”
“那是造孽。你知道過早生育對女人有多大傷害嗎?那是會要命的呀!我們晉南男子滿二十行了冠禮才成年,才娶妻。”宗寥慌亂地擦擦手,打馬走著。
瀚跟上,道:“那還不是有許多人成年之前就有女人,有孩子。”
宗寥啞然,冷靜思考這小子怎麼突然執著要當她的人?
好一會,她似乎想出了一絲眉目,問:“你這傻小子不會是想著我救了你,所以想以身相許吧?”
轉著眼珠想了想,瀚道:“是。也不是。”
宗寥沒功夫去揣摩他含糊話語背後的其他意思,隻問:“你是喜歡女孩兒的吧?”
瀚點頭。
宗寥道:“那不就是了。這所謂‘救命之恩,當以身相報’說的是年輕男女之間的事,我們兩個大男人……怎麼報,你還能給我生孩子續香火啊?真是,一天天的……”
“可是你……”瀚欲言又止,不敢把知道她是女子的事啟口。
她把自己的身世秘密藏得那麼深,若是聽見他知道了其中真相,一定會把他就地斬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