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間,一隻強有力的大腳猛一下踩在南宮桀胸膛近脖頸的位置。
“孽障!”南宮述厲斥。
南宮述修勻手肘靠在膝頭,慢慢彎下腰去,睥睨著腳邊一張略圓而倨傲的臉,道:“你今日想怎麼死?”
南宮桀隻覺胸口及頸窩被碾壓得難以呼吸,胸腔裏呼嚕呼嚕的,胸口大幅起伏著用力吸納著四周空氣,說話困難的他隻能狠狠瞪著視線上方的一張俊美臉龐。
正於此時,一襲淡紫色身影撲通一下便跪到南宮述腿邊,抱著他的小腿哭求:“小皇叔,寧兒求您了,您不要傷害皇兄,他知道錯了。”
長寧抱著南宮述重如巨石的腳挪了挪鬆,讓南宮桀得以喘氣。
回頭她對南宮桀哭喊:“皇兄,皇兄你快向皇叔道歉,說你不是真心要辱罵他的。”
南宮桀抬起手把長寧擋開:“走開,這裏沒你的事,我倒是要看看,他今日敢把我南宮桀如何!”
“白摯,刀給我。”南宮述道。
戴著雪蠶絲手套的指節修長的手緩緩伸出,等待著白摯把他四尺長的佩刀恭敬奉上。
站在後方抱著環首長刀的黑衣少年猶豫少頃,無奈地吐了口氣,躑躅向前。
“奕王殿下不會真的要就地誅殺皇子吧?那可是滔天死罪啊!”有人低聲驚呼。
“太可怕了!還說絕豔晉南的嬌美王爺是個隻會吟詩作畫的風月浪子,今日一看,這簡直就是一個不計後果的暴戾瘋子!殺皇子……嘖嘖,瞧這架勢,分明是不想活了!”
“這叫什麼,衝冠一怒為……藍顏。”
“此話怎講?”
“你們看哪,咱們這個奕王爺,一不娶妃,二不生子,當了那麼多年斷袖王也不曾聽說他對流言有不悅,如今卻因為旭王對雲安世子動手而當眾用馬韁繩抽打阻止,又在聽到旭王辱罵雲安世子是公狗後要殺他,不是因為那個俊俏的世子還能是什麼?”
私語聲綿綿不絕的同時,一雙雙看戲的眼睛齊齊掃向站在南宮述身邊的紫襟玄袍的少年。
看著南宮述像頭凶猛的雄獅一樣扼製著爪下獵物,勢要將那引人犯惡的敗類撕碎。
作為“藍顏”的宗寥自然不能讓南宮述犯下群眾口中所說的滔天死罪。
見白摯的刀就將放到南宮述手上時,宗寥趕緊一把握住白摯道手腕,搖頭示意他不可把刀遞去。
白摯打量了宗寥一瞬,知道她不會不管,遂把勸說南宮述的任務交給她,退守到一旁。
宗寥走近南宮述,輕輕抓住他勻實的胳膊,道:“十三,算了。”
南宮述的眼神未從南宮桀怨恨的眼瞳裏移開一分,隻用溫和一些的語氣對她道,“你不用管,此子本就不該活在我晉南,不該賦我南宮家姓氏,更不該祭我南宮家的先祖!
吃了我南宮氏皇糧二十來年,如今竟敢赤口白舌來辱我,辱我之人,天地既無道,今日便讓本王來行了這道。白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