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寥看他們皆穿的利落的窄袖騎服,“等等啊,我換件衣裳先。”說著房門一掩。
“老大,要不要我幫你啊?”蕭堯伸長脖頸問。
瀚挺胸馬上擋在門前,幽幽瞳光懾著他。
“你是誰?”蕭堯看著瀚問,注意力漸漸落在他低調華麗的錦袍上,那不是一般下人配穿的樣式。
蕭堯想他應該是宗寥的親戚或者朋友,遂拱手禮問:“在下蕭堯,敢問這位公子尊姓大名,何方人士?”
瀚看著禮貌謙恭的蕭堯,猶豫了一瞬,淡淡道:“叫我瀚。”
“瀚?可是雲安世子的朋友?亦或是親戚?”蕭堯又問。
張世荃截過話去:“我猜他是宗寥的舅哥。”
“舅哥?”蕭堯和佟萬方聞言一怔,異口同聲訝異道,刷刷看向張世荃。
瀚也看他,眼神意外且疑惑。
張世荃道:“有什麼好奇怪的,北燕要送公主來和親,我們晉南又沒有適婚的宗室子,這個便宜自然就落到了宗寥頭上,”
指著瀚,他繼續說,“你們看他,這麼明顯的北燕人長相,穿得也華貴,不是北燕的王子還能是什麼人?隻不過……北燕的使團還沒來,你應該是微服來我們晉南玩的吧?是不是來替你王妹把關的?”
張世荃說話間,瀚的表情逐漸凝重起來,他沒有搭話,心裏想的是宗寥要娶親了!
她一個女子怎麼能娶親?
蕭堯問:“世荃兄,你怎麼連這些都知道?”
佟萬方插話:“一朝政務都經張相爺手裏過,他知道有什麼奇怪。”
“也對。隻是……便宜與否就未可知了。”蕭堯若有所思。
“你那是羨慕不來。”佟萬方揶揄道。
幾人閑說了一會兒,嘴巴大的佟萬方等不及朝房門裏喊:“宗大世子,你好了沒?塗脂抹粉也沒你這麼能捱!禮部的人做完法,就要宣布今年的狩獵規則了,聽說今年跟往年可不一樣了。”
蕭堯碰他:“噓,你小聲點,禮製流程,可不興亂說‘做法’。”
“別嚎了。”門內的聲音沉沉的,夾雜著一絲隱忍。
宗寥伏在鏡桌前,水麵一樣平滑的銅鏡裏映著半邊額頭,光潔的額頭表麵閃著些細細密密的汗珠,她已經在此趴了小半刻了。
好死不死!宗寥用力捏著小腹暗罵。
對鏡側頸,她兩指輕輕撫著被南宮述吮得鮮紅的印記,癡癡笑著又齜牙痛苦的深呼吸。
——她算好了近日癸水會至,出發前特意找胥姑想辦法,務必要讓她拖過這段日子。
胥姑當時翻箱倒櫃找了顆豆大的臭熏熏的藥丸給她服,說是能避開這個月的月事,當時她還叮囑服用那藥後不能與男子交好。
宗寥聽後還鄙夷地“嘁”她,說自己上哪去找那麼個人來“好”?
萬萬沒想到,光是動了情也不行!
撐桌而起,她擰了帕子拭去額上汗液,轉身撕了些棉布揣上,拿上南宮述在郢山別業時送的玄鐵大弓,站在門前跳了跳,抖出一身桀驁精神……
“叫魂呢!爺不在你們還活不了了?”
伴著話音,門扇“嘎吱”一聲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