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矯情的毛病!
轉眼卻覺得他不發瘋的時候其實還挺守禮的,不會一直惦記情愛之事,人也安靜,還真打算睡她這兒了?
撐起來把軟甲放置枕邊,宗寥回頭跪坐在南宮述身旁,邊幫他整理衣衫邊說,“你是要理整齊衣發才睡是吧?我來。”
瞧著她來獻殷勤,南宮述心中微悅,眨動多情的眼眸默允她侍候。
南宮述躺得筆直端正,宗寥把他衣衫抻直撫平,拉被子給他蓋上,一套一套做下來,她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對,繼而“噗哧”一聲笑出。
“笑什麼?”南宮述問。
“你自己瞅瞅,我這姿勢,你這姿勢,像什麼?”
南宮述淡淡瞟了一眼,不禁低眉含笑,赧然道:“像娘子服侍自家夫君就寢。”
“就你個死鬼啊!你不覺得像在給你入殮嗎?哈哈……”說著宗寥仰笑不止。
南宮述聞言垂下玄色劍眉,一聲低啞的悶笑匿在喉嚨裏,也不惱,隻寵溺的看她前俯後仰。
未幾,才淡淡道:“想為我入殮,得先成為本王的人。”
宗寥猛然被嗆住,緩了緩,隨即呸呸兩聲:“晦氣,晦氣……”
南宮述撐起腰身:“你敢說做我的人晦氣?”
“十三別氣,我是覺得那話像在咒你,不吉利,等等,我幫你趕跑。”言語間,她抬手在南宮述麵前扇來扇去,認真地為他驅走晦氣。
把南宮述摁躺回去,宗寥幫他把如墨秀發理順,鋪好。
瞧著她在身側忙活,長長的頭發掃過臉頰,刺癢了眼睛,南宮述的顳部忽然疼了一下,腦裏驀地閃過一絲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在他親吻宗寥的時候也曾出現過,隻當時太投入沒多想。
如今這樣的感覺再次出現,他忍不住疑惑,想問她是不是也曾這樣幫他整理過頭發?
話到嘴邊他腦子急急轉彎,心道這家夥心眼子太多,真有問題也別想問出。
換了種獲取答案的方式,南宮述問:“我入寢的習慣看起來是不是很奇怪?”
“太奇怪了。”宗寥道。
“記得第一次在司臾那處宿夜,他就特別不耐煩幫我梳理頭發。”
“我第一次幫你時……”
宗寥心頭一驚,趕緊止了話頭,心想他什麼時候與小舅舅同宿了?不是說從未有人與他同宿過嗎?
見她言而卻止,動作也跟著僵了一下,南宮述即時明白了其中詭詐,在宗寥或要開口狡辯的瞬間,他搶先說道:“你第一次就待我這樣耐心,這樣好,我更相信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捉來她的手淺吻一口,南宮述又道:“快睡吧。明日寅時就得起了,想想就知是極乏的日子。”
言罷,他自顧自闔上眼眸,不給宗寥說一句話的機會。
他最是知道,隻要宗寥一開口,便能把有的說得無影無蹤,把沒的說得活靈活現。
但凡他覺得有鬼就必然不是個簡單的問題。
難道是那晚?那晚真的發生過什麼他忘了的事?他為什麼會忘?會是那盞茶嗎?
他不能問,今日與她親近會現端倪,那以後隻要再多親近親近她,真相遲早會顯現。
看著南宮述就這麼睡去,宗寥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自拉過一床被子裹上,她側臥著看了那安靜漂亮的人一會兒,掌風一揮,熄了燈。
懷著各自的疑惑,兩人靜靜躺著。
最後也不知是誰先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