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是北燕人,可知紜舒妃此人?”宗寥問。
聽到紜舒妃三個字,瀚思索了一瞬,繼而眼底劃過一絲鄙夷,說道:“蘇尼特·娜,知道。”
瀚說完片刻後,宗寥方才想起紜舒妃的名字就叫蘇尼特·娜。
皇族向來尊貴,直呼皇室中人的姓名,不是死罪,也是大罪。
聽他直呼本國公主大名的鄙夷不滿的口氣,好似對他們這個公主意見頗大,不僅不喜歡,似乎還挺討厭。
在京都,北燕人都奉紜舒妃為他們的女神,這人居然討厭她!
你小子挺有種啊!宗寥心道。
看瀚的眼神裏忽然多了幾分欣賞。
紜舒妃在宮裏處處與皇後作對,南宮桀在外麵又時時找她不痛快,突然遇上個與自己有相同喜惡的人,宗寥心裏愉悅了一下。
這家夥乍一看呆愣愣的還有點害羞,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宗寥有些拿不準他,想著萬一他也是像南宮述那樣的,披了幾副皮來裝大尾巴狼……
與其聽他說,不如看他演。
念及此,宗寥懶得審他了。
雙手撐在桌沿,半傾著身子,宗寥抬腳碰碰他胳膊,問:“你會武嗎?”
瀚側眸看著懸在桌邊微微搖晃的兩條纖長的腿,抬眼瞧她:“會。就是現在,差了些。”
宗寥當然知道他會,所以隻是隨便問問,試探他是不是真的不騙人,沒想他還真承認,連變差了都說!
從桌上跳下,宗寥手中菜刀一旋,自瀚麵門唰一揮過,仿佛一道閃電晃過,他下意識屏住了呼。
瀚仰頭看著她,見她一臉無所謂表情,肆意灑脫又驕傲。
但聽“錚”一聲金鳴,瀚循聲望去,鋒利的切藥刀穩穩插在了姑娘後方長桌的砧板上。
回頭他又看她,抿起一個仰慕的淺不易察的笑。
“行了,我還有事,那個……瀚,你自己……”宗寥想說讓他自己安排,旋即就見胥姑進了屋。
“阿姑,”宗寥彎著笑眼,“你怎麼來了?我正想著去找你呢!”
胥姑欠身禮見世子。
看見少年被綁在椅子上,胥姑一點不表示驚訝,走近宗寥,她看向瀚。
瀚左搖右晃著身體,自己掙開割斷一截的繩索。
胥姑見宗寥精神尚佳,又像平時歡欣活躍了。遂比劃手勢問她:“今日出什麼事了?”
宗寥歎息,活動了一下肩背脖子,拉著自己發尾在指間絞了一圈,放開,過去把竹籃裏的兔子捉到懷裏。
走到胥姑麵前:“喏,我拿這個小家夥去親了奕王一口,然後就被他提劍從北郊一路追殺到府上。唉,那家夥太沒人性了!”
“我也不喜歡這種蹦蹦跳跳的東西。”胥姑手語道。
她確實不喜歡精力太足的東西,比如這個傷好之後的少年,所以她一般隻養花草而不養動物。
若有需要,倒是會養些毒物。
她能忍受且也喜歡的活蹦亂跳的東西,唯姑娘一人耳。
見胥姑一言,宗寥尬然一笑,給自己找台階:“你喜歡兔子嗎?”狹長媚眼看向瀚。
瀚道:“喜歡。”
有品位!
宗寥嘿嘿笑,對瀚再多一分好感。
胥姑還想問她剛才為什麼難過,看著她情緒不錯,想想便又不問了。
就算知道了她也幫不上忙,她除了會治傷和照顧人,別的事都插不上手。
胥姑沒有多餘的話,她聽見宗寥來了,就是想來同她商量把這個人從她院子裏弄走的。
胥姑打著手語說:“這個人的傷已經好了,可以走了,他太勤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