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憶想冤家心神亂(2 / 2)

再回想,他不正是因為欲火燒身,釋放不得才搞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形狀的嗎?

他怒火一壓再壓,不願在腦裏多想一瞬那個讓他攻破自己底線做斷袖,卻連斷袖都做不成的家夥。

偏生司臾最後要蹦一句“讓人蹂躪過……”的話,積攢忍耐了一天的憤怒與委屈終於此一刻被輕飄飄幾個字擊潰,所有不能與人傾訴的難過傷心最終凝成這迅猛一掌。

在司臾眼中,他打碎的是一張精美的木榻,然而在南宮述的角度看來,他打碎的是與這段時間以來對宗寥的各種好感與幻想。

怒氣消去,南宮述感覺心裏舒暢多了。

回眸見司臾還傻愣看著他,神色裏有擔憂和驚惑,木然轉動的眼瞳裏隻有四個大字:“你怎麼了?”

南宮述忽而淺淺勾動唇角,拉他走向竹榻:“好了,我沒事。”

沒事?

沒事來他這裏撒什麼潑?

司臾甩開南宮述的手,不喜再觸碰他。心道方才碰了你一下就吼本公子大名,現在來摸我做甚?

“所以你接下來不會再砸我東西了吧?”司臾瞧著他。

南宮述像在自己家一樣撩了袍角坐上雅致竹榻,揭杯倒茶:“退後送你張更好的。你這茶是新貢吧?”

南宮述淺嗅熱茶,問道。

“吏部薛侍郎送的。”司臾緩步過來坐下。

南宮述略一回憶:“薛繁?”

司臾坐下,端起南宮述倒好的茶,吹涼,呷了一口,“是薛繁。今年昶寧郡那邊擢升一官員,前去派敕的便是吏部的薛侍郎。

十三也知這薛侍郎雖是個名利場中人,還是個琴癡。沉香樓立足京都幾十年,樓中供奉皆是樂界的名師高徒,四年前我接掌了沉香樓,剛好那年薛侍郎也才從南方郡縣調升來京,一朝得聞我沉香樓蕭音,便如遇神海靈境,魂迷不已。

那之後,他就常來光顧,每次都對我家簫師揮金如土,可比你闊綽多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

一來二去的,大家關係就熟了。你還別說,這薛侍郎若不做官,一定是個風流出塵的翩翩雅士,若非十年前先結識了你,我都想與他做知己了。”

“你現在與他深交也不晚。”南宮述酸溜溜說。

司臾笑:“十三還真是一語點破了我心中所想呢,瞧人家薛侍郎把我喜歡喝昶寧茶的事都記在了心上,南下一趟,回來不忘給我捎今年春茶,你是不知道,這茶可比宮裏的早到了七日呢!”

司臾瞧了南宮述一眼,歎了口氣:“唉,本來我都不曾懷疑過我們之間的關係,可如此一比較……一個隻舍不求;一個要求的比願給的還多!交友不慎啊!”

“這就陰陽上我了?”南宮述斜眸看他。

司臾樣貌生得明淨,姿容淡雅,含笑姣顏說不說話,生不生氣都是微微淡笑的樣子。

南宮述與宗寥相熟也有一個多月了,竟是一次沒把她的樣子與誰做過比較,今日閑眼一細審,竟覺司臾九分的美貌裏有三分宗寥的影子,尤其是他們之間不言語時,自然狀態下也會微微上揚,給人感覺很和善的花月般薄唇。

雖他們都生的一副柔善麵孔,南宮述卻更喜歡司臾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