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這話說的,男人就要有個男人樣,”宗寥抵牆而起,仍舊是抱緊雙臂,一步一頓地搖向南宮述,邊說著:“黑點的好。京中有一個美嬌郎夠看了,雲安世子就不去搶小皇叔風頭了。”
“世子這句‘夠看’意味深遠啊!”南宮述悻悻笑道。
“不深,不遠,就是字麵意思,誇你好看,絕美,不可方物。”宗寥一手捂住胸襟,提起南宮述身旁茶壺先是看了看,見那是一隻玲瓏剔透的碧色水晶壺,裏麵的茶水清澄,微微晃蕩著,一芽一心的幾許茶葉旋轉沉浮,像窈窕的姑娘在水中起舞。
“奢侈!真奢侈!光這壺也值老鼻子錢了吧?”宗寥感歎。
見她在身旁閑扯話茬,南宮述心裏不禁嘀咕起來,心道她今日是想幹嘛?
往小桌上唯一一個同色水晶茶杯倒茶,宗寥又道:“這茶也是新貢吧?”
放下壺,宗寥正欲端來小盞嚐一口,手方伸過去,杯子就消失在了視線裏,“以後不許再用本王用過的物件,尤其是入口的東西。兩個大男人,你也不嫌膈應?”
宗寥瞥他細嘬慢飲的做作樣,提壺對嘴就喝了一口,猝不及防地被茶水燙了舌頭,咂咂嘴,吐出舌頭晾晾,嗔怨道:“好燙。你怎麼不提醒我一下?”
南宮述歎息搖頭:“說了不要用我用過的東西。幹淨一壺茶就這麼被汙染了。”
“汙染?你嫌棄我呀?”宗寥不高興了,“你莫是忘了我們啃過小嘴,吃過同一張油餅,喝過一碗薑湯的事了?”
“閉嘴!你不提這些,以後我們還能是朋友。”南宮述慍色浮在眉梢上,他好容易在少能見到宗寥的日子裏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調整回來,哪裏還敢去想。
見他不願憶往事,宗寥也不討他嫌,乖軟地笑了笑,捂住胸口坐到南宮述的搖椅的扶手上,抿了抿嘴,問:“十三,你知道心懷小兔是何意嗎?”
南宮述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自己找條凳子去。挨近你本王就沒好過!”
“你凶我?”宗寥的聲音裏飽含著委屈,“幾日不見,你竟然變得比以前還冷漠了!”
看不見她的臉,南宮述聽著她不像裝的,反思自己真的說話中傷到她了?
跟一個小自己四五歲的孩子較真非他性格,無奈隻好解釋:“不是凶你,主要是男人挨太近了不好看。你愛坐哪就坐哪吧,真是怕了你。”
宗寥語氣又好了:“知道皇叔你才學淵博,所以特來向你討教心懷小兔是為何意?”
南宮述一聽,疑心漸漸爬上來,抬眸看向宗寥。
他看不見她的臉和眼睛,隻能看見她銳利流暢的頜骨線條和生的精巧的耳部輪廓。
多日沒留意她,她一眼可見的清瘦了不少,頸部看起來比此前纖長了些,也黑了些,不用穿那些亮眼的顏色,也能從她身上嗅探出陽光的味道。
隻是她突然問什麼“心懷小兔”的話,什麼目的?是最近遇上什麼人了嗎?
疑惑著,南宮述還是回她問:“心懷小兔大是說心裏藏了一隻小兔,心慌,心裏太過浮躁平靜不下來,大約就這樣了。你問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