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早時不是還說卑職獨來獨往嗎?那卑職自然就會習得一些照顧自己的本事,不稀奇的。”宗寥邊切肉邊說著,推一份到南宮述麵前:“王爺請用。”
自又拿過空碟自取一份。
南宮述微垂的眼眸輕輕挑起,淡然看了眼對麵爽朗明媚的少年,嘴角淺淺勾起似有似無一抹笑,認真啖食。
未再發出一絲聲響,連咀嚼食物時也安靜得好似無人,偶抬臂擢取食物時逸動的袖袍也不過如風拂罷了。
宗寥不太習慣這般食不言的沉悶氛圍,幾次開口說話卻不得見對方賞來一絲眼風。
魔鬼!宗寥腹誹過後故意學起其姿勢作派安靜祭供五髒廟。
約摸一個時辰過去。
南宮述放下食具,抬眼看見對麵之人與自己做著相同動作——他執巾拭手,她也執巾拭手;他漱口,她也漱口;他起身,她也起身……
一舉一動猶如照鏡子。
南宮述哭笑不能,“陪本王走走。”
“陪本王……”宗寥頓了頓,不怕死又接上,“走走。”
呼吸著最上層空氣的人笑笑,不去責備她大逆不道。當先走到前麵,說道:“本王帶你到此,原隻有兩個因由,後經你反抗,不得已又加了一條。”
宗寥道:“樂聞其詳。”
南宮述道:“距春獵不過月餘,你功力回來多少我不清楚,為不耽誤彼此時間,我想到了此地,此北山地險林密,野獸繁多,你可盡情發揮。
於你,太學場地小,恐不夠你施展,春獵之前,你就安心在此練習。於我,為不負聖托,必要看見你完全掌握並精通才算完成本王之使命。”
宗寥似笑非笑,功力上她認為自己應該過得去,至於南宮述說的能上獵場的精通到底是多精通就不得而知了。
埋著腦袋走了幾步,她才淡淡回了聲:“您老人家費心。”
見外的尊稱一旦從她嘴裏說出,南宮述隱約能在大腦裏看見她撇嘴垮臉的嬌憨模樣。
微微搖了搖頭,南宮述道:“二則,某些時刻你確讓我有點亂神,這種感覺是不道德的,它不應該存在,我希望自己的生活回歸常態,把此中情意轉換為淡水之交……或莫逆亦可。”說莫逆一詞時南宮述腳步停下,看著並肩的腦袋。
她發髻隨意挽起,亂亂的發絲隨微風浮動。
他不想被拒絕。
淡水?
莫逆?
宗寥心裏微苦,可這樣的結果對她來說是不能拒絕的,最起碼能做朋友,她看他時,笑出來潔白的牙:“王爺您算是想明白了,真好!我們該早點相熟的,如此就不會生出那許多誤會了。”
“或許吧。”南宮述不認為以前的宗寥會想與他深交,他也不一定願意去接觸以前的她。
開府七年,他還未聽說在京都蹦噠了十幾年的雲安世子都有哪些深交好友,來往不是些沾親帶故的親朋,就是些同窗的學伴。
且還都是些較她年紀更小的孩子。
若非她經曆一番生死性情大改,兩人大概不會有這樣閑話的場景。
“若你早有此般悟性,方才又何須本王以自由脅迫你當什麼貼身侍衛?你若不願,以後還像以前吧。故作姿態的樣子本王也看得眼睛疼。”
“那我們能不用睡一起嗎?”
“怎麼,你找到好去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