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分明一襲幹練長袍意外教她穿出股嬌憨味來。
他從來不知人人羨慕又嫉妒的雲安世子私下裏會這樣變幻無常,性子還頗為靈動古怪,說是妙人也無不妥。
“你自己話多,管不住嘴,吵得耳朵疼,不治你罪已然是本王胸懷有度了。”南宮述煞有介事說。
宗寥失笑:“你還真有度,胸懷裏裝了不少壞水吧?”
“被世子看出來了?過獎。”
真是要被這種人氣笑了,宗寥無法接茬,轉移話題說道:“你看我們閑著也是閑著,要不要來打個賭?”
南宮述倚得累了,從臥榻上坐起,斜翹起二郎腿,“賭什麼?”他說話時還是看書,一手撐在榻沿上。
宗寥道:“就賭旭王和季王誰會在暗害世子我的陰謀中得占優勢。”
南宮述問:“賭注為何?”
“賭注啊……”事關財物,宗寥不由就認真起來,雲安侯府有的是錢,她的注意力自然就不會停留在這些俗物上,盯著南宮述看了好半晌,遂道:“就賭我們身上最值錢的。”
南宮述雙眸一震,坐正,迅速合緊衣襟,鄙夷地看著她,“你休想打本王半分主意。”
見他如遇色鬼的純良模樣,宗寥嫌棄別開目光,“捂什麼?你能值幾個錢?我要的是金玉珠寶,還是你覺得珍之而重的那一樣。至於你,世子無力消受。”
南宮述陰翳一笑,“賭贏了再說吧。你先選。”
宗寥須臾不耽,出口即道:“我選旭王更勝三分。”
南宮述道:“理由。”
宗寥道:“瞧旭王早晨對待季王那傲慢無禮的態度,就知他在眾皇子中地位一斑。”
南宮述讚許地瞧了她一眼:“謀害雲安侯獨子這麼大事,你竟賭算計自己的敵人會贏,那你將計就計,費心謀劃的這些又算什麼?就這麼看輕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地位?”
這些猜想宗寥深思過許多回,其中可能經過無數次的推翻重築,能想到的結果她大致是能接受的。
話及此,她隨便就說了一些想法:“我雖是受害者,看似這件事我才是重頭戲,但仔細一想來,我不過是幕後之人陰謀裏的一個媒介,鬧心的事何不如早些甩出去,讓他們自己去折騰。
再說了,我不是沒死嘛,沒死肯定就算不得大事。不然聖上也不會勒令我要抓緊練習,好在春獵時勇拔頭籌。
我的事同皇子們的事比起來……輕若鴻羽。所以,盡管季王能從陰謀裏脫身,聖上也不會重罰紜舒妃和旭王的。
再者還有盛寵不衰的紜舒妃在聖上耳邊歪曲事實真相,我們看到的是事件的真相,聖上看到的也許隻有利弊。為了報複一個季王,《三十六計》都要被那美妃玩明白了!季王肯定討不了便宜的,即便我選了旭王,但我還是希望季王贏。”
“說來聽聽。”南宮述對她的言論感到詫異。
宗寥道:“南宮桀太討厭了!我特想揍他。”
聞言,南宮述笑出一排編貝皓齒,“又為何?”他少能聽見這般坦蕩又狂傲的話,對眼前這個乖張的少年又多了幾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