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廟堂,不為人所需。
本來就是隨便活著,叫什麼名字,名字有什麼寓意一點都不重要。
“南宮十三。挺好的。”南宮述清淺一笑,旋身看了司臾刹那,說道:“司臾郎君若忙,我就先回府了。”
“不在我這宵夜了?”
“不了。”
南宮述走向前堂時,看見宗寥在兩個女護衛的攙扶下慢慢出了門,一瘸一拐爬上了馬車。
聽著似乎是坐下弄疼了腳,宗寥從車裏發出“哎呦”一聲慘叫。
“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南宮述心說著隔空送了她一個白眼。
文成武就的雲安世子最近真不是一般的弱,除了嘴上不吃虧,從頭到腳哪哪看著都是被欺負的樣。
也不怪南宮桀一上來就出言挑釁,要看見以前老搶風頭的人本事矮了自己三分,誰不想跑麵前展一下威風,立一立主導權?
宗寥在眾達官顯貴麵前暴露了武功盡失的事,以後敢找她麻煩的人定然隻多不少。
還真是個名副其實的禍患中心!南宮述啞笑,覺得宗寥現在的處境跟幾年前的自己是那樣相似。他想要遠離風波隻需卸下一切欲望即可。
宗家不一樣,與整個雲安侯府有所串聯的不是皇權國本,就是邊境安寧,哪根線動一動,引發的都將是血淋淋的禍事。
點燃禍事的芯子,竟是這位變幻無常妙趣橫生的小世子。
……
時進亥中,更闌人靜。城中一應商肆關門閉戶,喧鬧一天的街巷早已安寂,眾民暖寢中笑拜周公。
宗寥的車駕行至南北大街與霽明坊岔口,轉了個彎便看見了不遠處燈火明亮的雲安侯府的朱紅大門。
或許是前方的光亮晃了眼,車夫在拉轉轡頭的時候沒看見近處的事物,車輪轉彎時不知碾壓到何物,突然大幅度顛簸了一下,宗寥靠在車內長座上的傷腳也隨之一顛。
伴著她“嘶”一聲痛哼,車夫即刻勒馬,告罪道:“世子爺恕罪。不知是個什麼物件礙了道,老奴就去瞧來。”
斜雨接過話道:“去看看。”說罷她鑽進車裏查看宗寥情況,“世子爺的腳可還要緊?”
宗寥把腳挪下來,“不妨事。”
“我早間說什麼來著,這回知道無技傍身有多可笑了吧!那麼矮一層樓都要人搭救,也不知道那娘兮兮的奕王今日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會出手幫你,昨夜你們都做什麼了?”颯風語氣平平,聽不出是嘲諷還是勸解。
聞言,宗寥一愣,半晌沒反應。
她與那瘋癲王爺能做什麼?
“就解開了一個誤會,沒別的。”宗寥如是說。
知颯風最終目的是為了讓宗寥趕緊把本事練回來,縱有許多話也不回懟她了,隻小聲地補充兩聲道:“是該練功的,回去就練。”
斜雨剛想接過她們的話說花朝節過後,宗寥就要回國子監念書,剛好先從基礎熟悉,回來她和颯風再傳她江湖招式,雙管齊下,效果更好……
想法剛冒到嘴邊,車後乍然傳來老車夫駭然的低呼,聽他匆匆跑到窗牗外,顫聲回稟:“世子爺,那個……老奴可能……碾……碾死了一個人!”
“人?”宗寥訝然,移身坐到窗邊,撩開紗簾探頭出去看向車輪後,昏暗裏似乎真的有攤黑乎乎的東西在那裏,“你們兩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