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為了慶功,鮮於仇和冷呼兒替黃金鱗組織了個酒局。席間,眾人都喝了不少的酒。

顧熙朝又在酒裏摻了藥。不出所料,這群人睡得很沉。

冷呼兒本還想著玷汙阮明正呢,不過伺候黃金鱗更要緊。是以,他也睡死過去。

“醉得不那麼厲害”的顧熙朝搖搖晃晃地在四亂的攙扶下回到了西南角的廂房,他和晚晴目前的住處。

一進屋,他的眼神就恢複清明。

傅晚晴看起來一直在等他回來,但實在抵不過困意,在床邊倚著就睡著了。

輕柔的把她放倒在床上,怕她突然醒來,顧熙朝又點了她的睡穴。

逆水寒劍在桌上閃著寒光。這是他從醉了的黃金鱗近衛身上順來的。

經過認真的模仿,連紙的材質和細小的折痕與汙漬都被還原。他確信至少在肉眼的鑒定下,這封假信應該不會和真品有任何差別。

掖了掖傅晚晴的被角,顧熙朝熄了蠟燭。劍被別在中衣的腰帶上,外袍擋住了逆水寒劍的形狀,把劍再放回原處就大功告成。

這劍鞘自己花了不少時間才打開,本以為它應該是掰開或抽出式,可竟然像礦泉水瓶一樣,是擰開的。讓他感到非常意外。

小心翼翼把劍得完整地“還給”黃金鱗後,顧熙朝鬆了口氣。

若是黃金鱗知道這劍的秘密,這把劍又怎麼會如此大喇喇的保存在一個喝醉了的人手裏呢。

傅宗書這算是被自己的謹慎坑了吧?

從此,這劍就是直接從戚少商手裏直接就到了黃金鱗手裏的,中途沒被自己接手,不管是自己,還是傅晚晴,誰都不知道這密信的內容。

之後就算被查出信是假的,那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踏著輕鬆的步伐,顧熙朝突然有了閑心:回來的路上順便去看看各位寨主吧。

--------------------------------------

牢內,幾個寨主正在小聲交流怎麼逃獄。顧熙朝默默地聽著,聽到有意思的地方,不由無聲笑出了來。

“誰?!”

不愧是戚少商,對隱藏的人發現的就是快。

“顧惜朝?!”勞穴光見到黑暗中走出的人影,叫出了他的名字。

“正是。今日各位兄弟齊聚一堂,是不是很感謝我?平常時候可不見得能有這麼清閑吧。”

“顧惜朝!沒想到你如此卑鄙!為了騙取大家的信任,用如此下作卑劣的手段!”遊天龍嘴非常快,眼睛裏似乎在冒火。“你怎配和我們稱兄道弟!我呸!”

你們活得好好的已經不容易了。如果不是自己經常暗示黃金鱗幾人,讓他動了把這幾個連雲寨寨主押給傅丞相當藥人的心思,怕是他們抓到的時候戚少商等人時,就是他們埋骨荒地的時候。

“嗬嗬,我也不屑與你們這些匪徒稱兄道弟。”官家昏庸,朝廷腐敗,曆史上這些人便是力能通天,也無法扶大廈之將傾。若是沒有被卷入逆水寒事件裏,這幾位兄弟最後應是戰死的吧?

因為大宋也沒有幾年了,這幾個人鐵骨錚錚,應是會戰到最後一刻的。

“你這朝廷的走狗,兄弟們是怎麼待你的!若你還是個人都不會這麼做……我恨自己眼瞎啊,竟不知道你是個畜生。”勞穴光的話各位寨主十分讚同。他們被顧熙朝的反複橫跳騙得這麼慘,差點以為顧熙朝給他們解藥是因為良心。

紅袍前幾天被抓的時候已經罵過不少新鮮的,顧熙朝對這種基礎詞彙都免疫了。

他們倒是挺有活力的,也算能放心了。想想也是,畢竟是有主角光環的人,嘍囉看守也沒那個魄力為難他們。

“哈哈哈哈哈~謝謝誇獎。等我登堂拜相了,一定去各位墳上給各位兄弟燒點好的。”說罷,顧熙朝轉身就走,留下被點燃憤怒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