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將至,玉鋒宗漸漸進入戒嚴狀態,長廊殿內除了巡夜弟子,已無旁人。
而玉鋒大門內側,卻還站著四個人……
顧氏二人並列站在玉鋒大門旁,楚印白和蕭陌卿則站於他們對麵……
“入夜戒嚴,不宜隨意走動。顧遇安未拿請帖,隻能勞煩兩位在此等待,務必將請帖親自交於她手。以免她沒了請帖被困在門外,若起了爭執,驚動宗門,各位雖好意替她保管請帖,怕是也要一起受罰了……”
楚印白雖是帶著笑同他們說話,言語間句句不見責怪,卻又句句不離責怪。
顧氏二人聽了當即低頭噤聲,紋絲不動……
楚印白將顧遇安的通行腰牌交於顧簡,“這個也請一並給她。”
“我和陌卿還有事,就不在此做陪了……”
語畢,楚印白便攜著蕭陌卿往後院走去。
長廊中,蕭陌卿是覺行路方向似乎不對,問道:“去哪兒?”
楚印白輕晃手中腰牌,“辦正事啊……”
蕭陌卿停步,“師兄忘了,雲清長老有要事交代,今晚你得去清苑……”
清苑乃是雲清的住處,位於宗門內最是僻靜的西殿,宗主與長老的居所均在此處。而玉鋒弟子與修學弟子的寢舍在靠東的後院,這二處是全然相反的兩個方向。
楚印白此刻若是前往後院,定會誤了去清苑的時辰。雲清對待弟子一向十分嚴苛,尤其是楚印白,到時就不知得受多重的罰了……
楚印白:“差點忘了……那這葉少閣主的腰牌……”
蕭陌卿聽這語氣,頓感不妙,扭頭就走……
楚印白連忙扯住他的衣襟,“腰牌給你,任你處置……”
——————————————————————————————
“這個是……墨簡閣葉碎瓊的通行腰牌?”
顧若持著蕭陌卿給她的腰牌,迎著月光,好一陣才看清這腰牌上的刻字。
顧若小心翼翼問道:“可我們在這兒站著,如何給她啊?”
蕭陌卿:“回寢舍再給。”
顧若內心雖頗為不願,卻也隻能把腰牌納入袖中,細聲嘀咕道:“那你去一趟不是更快嗎?”
蕭陌卿自是聽到了,不過並不想多做理會,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
女修寢舍
玉鋒宗的女修甚少,加上修學弟子,不過也就四間寢房。寢房之間並列一排,相互隔開。門外有一草坪,供閑暇之餘修煉用。
竹生領著葉碎瓊來到她的寢舍前,本應是二人間,不過修學弟子依宗家分舍,墨簡閣又隻有葉碎瓊一人收到了修學請帖,這偌大的二人間便由她一人享用了……
竹生:“這裏就是了。”
葉碎瓊:“行我知道了。”
葉碎瓊正想去拿竹生背著的行李,卻被竹生閃身避開。隻見竹生一手拽著行李,一手來回捏著衣角,每每似有話脫口而出,卻又被自己強行咽了下去……
葉碎瓊看他這扭捏的樣子實在是忍不了了,開口問道:“你想幹什……”
話音未落,竹生便突如其來地朝她深鞠一躬,語氣異常之誠懇道:“方才多有冒犯!還請葉少閣主見諒!!”
葉碎瓊急忙把他扶了起來,接連擺手,“我還以為什麼事呢~你有你的職責,我並未放在心上。”
葉碎瓊像是忽而想起來了什麼,眼神頓感尖利,語氣也不似方才隨意,“再說了,惹我的也不是你!”
竹生見她這磨牙鑿齒的態勢有些頭皮發麻,雖並不是衝著他,卻感覺她下一瞬就能活活把自己生吞了,“那……下次就……記得帶好腰牌……別再弄丟了……”
“我壓根就沒拿到過,怎麼弄丟……哎呀!!我的腰牌呢?!”
葉碎瓊在袖口裏掏了一番,手都快伸到中衣裏了,什麼也沒掏出來……
葉碎瓊:“折騰了這麼久,這腰牌還是沒能拿到!!這個楚印白,讓我在門外等了那麼久不說,戲耍我之後竟然還不給我腰牌!!”
擔心這姑奶奶會因此事非得去找楚印白算賬不可,竹生連忙接話:“說不定是忘了!!你別急我幫你問!!用傳令術,很快就會有回應的!!”
紙鳶竄天而出,然而……
二人在房門外等候良久,卻並未見回信……
葉碎瓊嘴角一抽,“很快??”
竹生:“許是有事耽擱了!!我再發一封!!”
……
……
二人麵麵相覷,竹生以笑掩飾這尷尬場麵,葉碎瓊卻同他一起笑了,不過她這般慎人的笑容看得竹生脊背一涼,立馬閉上了嘴……
葉碎瓊:“我算是明白了……這廝是不準備把腰牌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