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
溫馨一上來就對著電話另一邊劈頭蓋臉發問:“你為什麼給我點讚?你為什麼把我的手機號告訴姥姥?你為什麼那麼久不理我?又為什麼突然在我麵前出現?”
她說到後麵一點點垂下頭去,散在肩頭的的黑發順著肩頸滑下去,似乎是為夜色添的脆弱。
沉默過後,她的聲音染上了一點鼻音,帶著軟而輕的喃語,失魂落魄道:“我真的搞不懂你,你總是若即若離,心思不定。有時候好像決絕地再也不見,有時候又會放一些希望給我。”
“就好像把我的心架在火架上烤,不時翻個麵,其實每次翻麵都難受,我都不知道我在期待什麼了。”
她失落地想,可能大部分的原圖是自己太沒出息,不夠決絕。明明知道他是故意再次出現在她麵前,故意引導姥姥釋放信息給她,還有故意給她的朋友圈點讚,可是她還是迫不及待甚至有些慶幸地打了這通電話。
沉默良久,手機另一邊傳來聲音,“對不起。”季序的聲音有些沙啞,像在冷水裏泡過一般,帶著令人心顫的壓抑。
“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她對著手機控訴,“如果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就別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也別再弄些蛛絲馬跡給我。我不喜歡推敲你的那些舉動,請你別再把我架在火架上烤了!”
“我~”
溫馨沒等他說話,直接將手機掛斷了。
也許是白天睡得太多了,今晚她躺在床上毫無困意,腦子裏湧上很多東西,想起放假回家之前的那次意外相見,季序身上的那道陳年舊疤,想起姥姥說的季序的童年,勾畫出一個小小的、跟狼一樣凶惡的男孩的模樣。
她總會對他心軟,時間問題而已,說不定明天早上起來就心軟了。
昨天晚上失眠了,淩晨三點入睡,第二天是被生生餓醒的。
本來昨晚上就沒吃飯,一大早溫馨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洗漱一番之後,打算出門去買早餐吃。
這片區域的住戶都是自家單獨的房子和花園。
溫馨剛一出門,看到不遠處,鄰居家裏的小男孩,站在白樺樹下,手裏抱著一隻足球。
他旁邊還站著一個身量很高的男人,微低著頭跟他耐心地講著什麼。
溫馨想起這小屁孩每天一大早起來,就在他們兩家前麵的空地上踢球玩,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精力,簡直到了擾民的地步,一星期裏麵有四天以上都是被他吵醒的。
好處就是她上早課想遲到也遲到不了,連鬧鍾都省得定了。壞處就是周末想睡個懶覺也不得安生。
溫馨歪著身子側頭往白樺樹下瞅,看了一會兒,終於驚訝地分辨出那人是誰。
同一時間,季序淡淡抬眼,撞上溫馨有些吃驚的視線。
他又垂眸,還在耐心地跟那孩子說話,“足球場在前麵拐一個彎就到了。好了,過去吧。”
小男孩抱著足球屁顛顛地按照季序的指示離開了。
他起身,看到少女站在門口台階下,歪頭正看著他。